十 求救信(第2页)
一想到这,我就不寒而栗。没有人知道我被弄进精神病院里,现在唯一能够救我的就只有自己了,我必须要在他们再次给我打针之前逃出这间可怕的医院。
我再次仔细观察这个房间,铁门是那种两边都带锁眼的,进出都必须要用钥匙来打开。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之外没有任何东西,所以也没任何可以用来撬锁的工具。在背后的墙上有一个一尺见方的窗户,这个窗户外就是自由的世界吗?
我看不到,因为这个窗户离地面差不多有两米半左右,而且窗户上还上着钢条。我的身高是一米七五,加上手臂的长度,只要我稍稍助跑是有可能摸到这个窗户的。
但是我现在被那件布袋衫缠得死死的,别说跑,恐怕动一下都会摔跤。一定要把这该死的衣服脱掉!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这件衣服挣破,但是就像是上次一样,这件衣服的弹性太好了,我的肌肉都快要绷断了,它却依然完好无损。
怎样才能脱掉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心急如焚。冷静,冷静,我对自己说,一定会有办法的!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低下头来,正好看到自己的衣领。
脱掉!我感觉眼前一亮,对啊!我应该是要想办法脱掉它,而不是撕破它!这件衣服为了方便穿着,所以领口做得比一般的衣服要宽。只要找到东西钩着领口,然后全力把身体向外突破,不就可以把衣脑脱出来了吗?
哪里可以找到钩住领口的东西呢?我看着躺在身下的病床,露出了会心的微心。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把你逼到了命运的穷巷,但撒旦就会给你一张救命的梯子,只要你自己能够找到。
我小心地翻下床来,用牙齿咬着床沿,小心翼翼地把它给掀翻了。我的动作很缓慢,生怕发出任何声响。但是牙齿所承受的压力也是加倍的,我想我逃出去后恐怕一个星期都不能吃豆腐之类的硬质食品了。不过没关系,此刻的我对逃出去可是充满了信心。
床翻过来后,我把那长长的床脚深深地插进了领口里,然后竭尽全力把身体往上挤。那个领口虽然宽,但毕竟宽不过我的肩膀,领口勒在皮肤上火辣辣地痛,好像是要把我的皮给揭下来似的。
我把身体扭来扭去,尽量减少肩膀的“横截面积”,在一阵畅快淋漓的疼痛中,我终于像破茧的飞蛾一般挣脱掉那该死的布袋衣服了!我**裸地站在地上,感觉就像初生的婴儿一般,恨不得大哭三声来庆祝自己的新生。
不过现在还没有到可以高兴的时候,我退后两步,向前冲出,快到墙边的时候奋力一跳。就和我预料中一样,双手顺利攀到了窗口上。我双手用力做引体向上,把自己的头凑到了窗口上。看到了,我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但是眼前的一切却几乎让我的希望全部破灭了,外面并非我想象中的紧贴着地面,而是离开地面足足有几十米,这间精神病院原来是建在山崖上的。而且窗户的铁条深深地插进了水泥里,任我怎样摇晃都丝毫没有动摇。
黑暗中,我仿佛看到了撒旦的微笑,他给我的梯子是没有阶级的。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我可以大声呼救,但是下面是一个空旷的垃圾场,半夜三更的,根本是连鬼影都没有。一定有办法的!电视、电影、小说中的所有求生手段都在我脑海里快速重现。
肖申克的安迪有一把无坚不摧手镐,狐狸河的米帅有一幅无所不知的文身,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有足够的时间,而我却什么也没有。在思考了所有的方案之后,我得出这个最后的结论——我可以写一封求救信!
那件罪该万死的衣服终于可以派上点作用了,我咬破指尖,用鲜血在衣服上写上:“我被绑架到精神病院,请打电话136XXXXXXXXX,重酬5000元!薛柔”。
我之所以故意写上薛柔的名字,是因为很多人都知道她是薛家的千金小姐。财帛动人心,虽然明知道这是精神病院里丢出来的,但是应该还是会有人抱着碰运气的心理去打这个电话。只要电话一打通,以薛柔的冰雪聪明不难猜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再次爬上窗户,把这件满怀希望的衣服尽量往远处抛出。随着衣服不断地滑落,我的期望也在不断地上升,飞吧飞吧,快飞到有人的地方去。衣服在空中翻滚着,眼看着差几米就要落到地上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吹过来,衣服偏离了原来的轨迹,落在一颗大树上。
我一松手,从窗户上掉下来。我坐在地上,什么也没做,什么也不想。既然命运一定要把我赶尽杀绝,我再做什么还有什么意义?
时间就像是按下了快进键,很快窗外就透进微茫的白光,然后白光转成微红,太阳出来了。外面开始传来“笃笃”的脚步声,和大声斥责病人的声音,很让我想起了二战影片中的德国集中营。
脚步声终于走到我的房门前,胖护士在小窗里看到我那伟岸的尺寸,立刻就神魂颠倒地叫嚷起来。很快,房门打开了,“哇!”呆若木鸡的我立刻就变成了一条疯狗般的扑过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老子和你们拼了。
但是两个身强力壮的警卫立刻就把我给挟了回来,他们拿着棍子就像是敲鼓一样把我的背脊擂得咚咚作响,但是我咬着他们其中一个的手臂死也不松口。如果不是护士偷袭给了我一针,我敢保证能够从他手上撕下一块肉来。
“你的衣服呢?”医生阴沉着脸问。
“被老子吃掉了!”我舔着嘴唇边上的血说,这一刻我的样子一定很像个疯子。
“这家伙简直像是疯狗一样!”那警卫捂着血淋淋的手抱怨说。
“你们简直就是乱来,他的狂燥症才刚刚稳定下来,尖叫声和粗暴的行为,都会让他病情发作!”医生斥责着他们说,“以后绝对不可以用这种方式来对待病人!”
我突然觉得心里有了种安慰,好像终于遇到知音了,虽然我感觉到他的话里有些地方好像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呢,却想不出来。
“你现在深呼吸,深呼吸,慢慢放松身体,”医生用最轻柔的语调对我说:“你周身肌肉已经放松,非常舒适,身体轻轻下沉,下沉……”
“你的眼睛越闭越舒适,不想睁开,不想睁开……”
“当我数到五的时候,你就会睡着了,一、二、三、四、五。”
……
蒙眬中我听到医生在说:“这个人的意志太顽固了,要给他洗脑不容易,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变成白痴呢?”
“他是我的,我不希望他变成一个白痴。”这是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上次听过的。
“但是谭先生?”
“我不希望他知道这件事,你放心,好处我会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