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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晚上你去了哪里？”

小刘沉默一会儿，沉闷地开口：“网吧。”

“网吧？”孙小圣和李出阳都是一惊，心想这位老兄真是童心未泯，孩子都快出生了还这么放飞自我。

“不是我主动离职，我是被开除的。”

小刘说，副主管不管项目，所以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程序员是个更新换代很快的职业，必须坚持充电，学习新东西，才能跟上快节奏的互联网行业发展。然而近两年他感觉自己状态下降很快，再加上成婚、生子等压力，整个人已经慢慢变得疲累，走到被淘汰的边缘了。

两个月之前，他开始接手一个新模块，上线写完代码，报警系统就嘀嘀叫个不停，十分钟后首页突然出现了大面积空白。领导就开始在微信群里发怒，随后让工程师迅速定位问题，工程师说是他污染了首页用到的一个静态变量，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代码首页也在用。然后领导就把他叫到茶水间，细数了他最近工作上出现的诸多问题，最后给他的评价是：一没计划，二没进度，三没能力。

小刘说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跟孙小圣、李出阳抱怨说：“你说，话已经跟我说到这份上，我再不主动离职，难道等他解聘我吗？所以我想了整整两天，觉得还是走了算了，省得最后撕破脸，让我在整个行业里都没法混。”

孙小圣叹道：“但你媳妇怀着孕，你就这样裸辞啊？”

“没办法，事情早晚要发生的。现在的企业，领导一旦看不上你了，你就很难转变在他心中的印象了，早走晚走，都是要走。更何况，我现在走总比孩子出生后嗷嗷待哺时再失业强吧。”

李出阳有些明白了：“但你也不敢告诉你媳妇，所以每天只能装作仍在加班很忙的样子？”

小刘听见有人这么理解自己，眼泪都快下来了：“是啊，媳妇也不容易，大着肚子还在岗位上忙活，我这边却掉链子了，我怎么能直接告诉她啊，只能装作每天仍旧上班、加班的样子，白天去外面瞎晃悠，顺便找一些朋友或者猎头帮我物色下家，晚上就去网吧找招聘广告，投简历。我只能等找到新公司以后再告诉我媳妇，免得她为我着急。”

“就为这点儿事，你故意在网吧耗那么久？”

“也不全是，”小刘这会儿竟露出一丝狡黠，“十月二日那晚有英超，曼城对热刺，我正好能在网吧踏踏实实看一场球赛。”

孙小圣和李出阳哭笑不得。

如果小刘那两天晚上都是去了网吧，倒也不难确认。网吧绝非法外之地，一有监控录像，二有身份信息登记。孙小圣管他要了网吧的名称和地址，派苏玉甫前去调查。小刘见孙小圣煞有介事，忙强调道：“你们……能不告诉我媳妇吗？还有，我明天上午还有个面试呢，不会耽误了吧？”

“不会的，你现在就可以走了，但你媳妇那里，你还是别一直瞒着吧，万一最后收不了场，可就不仅仅是失业的问题了。女人最讨厌被欺骗。”孙小圣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扭头见李出阳一直看着他，挺奇怪：“你老看我干吗？”

“行啊，心灵导师，妇女之友啊。”

“要不跟你最铁呢。”

两人插科打诨之际，站起身来的小刘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题，吞吞吐吐地又开口了：“那个……话说，林叔那里，碰到这样的事真的很奇怪啊——你们还有没有其他思路了？”

见他似乎暗有所指，李出阳赶紧反问：“怎么，你想到什么了吗？”

小刘眼珠一转，言语闪躲：“啊，没有，我就是问问。”

孙小圣很认真地看着他：“你要不说实话，我一会儿就拆穿你。”

小刘做投降状：“好好好，我说，我说。我就是想到了一个问题，仅供你们参考。你们确认过林叔那栋房子的产权没有？”

孙小圣和李出阳都没太明白：“什么意思？”

小刘说，他在租林政军家房子之前，被二房东黑过，所以对待租房这种事异常慎重，哪怕是熟人介绍，也一定要看看对方有没有房产证。所以他现在也清晰记得：当林政军拿给他房产证时，那房产证上写的不是林政军或者葛华，而是另一位林姓人的大名。现在分析来看，那人应该是林政军的老父亲，换句话说，林家这套房产，也许到现在还没归到林政军名下。

“我听说林叔的老爹刚去世，所以他家会不会存在什么房产纠纷？所以……”小刘眨巴着眼睛没再往下说。

“他家的某位亲戚，趁着林家处在多事之秋，房子归属不定的情况下，去他家偷房产证？”孙小圣看着李出阳。

李出阳还未做出反应，小刘先急了，一个劲摆手：“这是你们自己猜的啊，跟我可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