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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如愿地看到他们的眼圈微微泛着红,我想穆繁星忽视了这一点,他只把他们当作了武器,而我,则把他们当作了人。

他们整齐划一地离去,脚步轻快,我想以金沧月的智慧,他定能猜测到这一切的背后是我主使的,而我也知道,他的耐心和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我等着他来向我宣战。

次日我便坐在高高的大殿之上,看着数步之遥的穆皇平心静气地向文武百官介绍着我的存在,宣布着“昭月长公主”的回归。我微笑着看着一众的臣工们窃窃私语着,个个肆无忌惮地瞥向我,一脸的鄙夷神色,我依旧向他们浅淡地笑着,在他们的议论声从小渐渐变大,在穆皇也无法压制下去的时候,我让内侍将凤簪捧了下去。

我依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看着他们面面相觑后,一个个臣服于我的脚下,我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了金沧月的选择,权利、无上的权利,真是个好东西,一旦得到了,便终身不愿意舍弃。

我在一日之内拿回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精致的宫殿、无数的珠宝、上百人的内侍宫婢、昭月长公主的命牌、无上的权利……短短一日,昭月宫已然凌驾于其他所有宫殿之上。

采月被宫人带进来时,我正翻阅着国库的册子,七八名文官执了笔墨立于一侧,惴惴不安地看着我,表面上花团锦簇的国库,实际上已然空若无物。

我冷眼看着他们,直到他们一个个低下头去。

采月小声说,九凤公主病了,病得连水都喝不进去了。

我移驾“绝情庵”,身后跟着长长的队伍,甚至宫里的医士们自觉地跟了来,伏于我的脚下,说要尽全力诊治九凤公主,我踢开了他们,我知道,穆九凤得的是心病,她的病,只有公孙度能医。

我坐在穆九凤的床榻边上,看着她一张憔悴不堪的脸,我清退了所有的宫人,我告诉她,我也姓穆,我的母亲便是一度轰动整个北穆的李夫人,而我的父亲,则是被你的父皇亲手杀掉的穆桓公;我告诉穆九凤,我应该是你的堂妹,可如今,我是北穆的昭月长公主,我和你一样爱上了公孙度,爱到不能自拔,为了他,我宁愿拼却自己的性命,也要替他讨回这笔血债来,可你穆九凤,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在一边旁观的份儿。

我无限嘲讽地说,穆九凤,在公孙度的心里,会永远有我的位置,我不仅是他最心疼的妹妹,还是他最心爱的人,因为只有我,才配得上他。

我闭上眼去,将所有涌上眼角的眼泪都逼退了回去,我相信穆九凤听得到,我也相信以她不服输的性子,她绝不会甘愿屈居于我之下,我拍着她的脸,声音低了几分,“我已经失去了太多的亲人,不想再失去你。”

我说完便起身拂袖离去,我等着她自己想明白,等着她想明白后,养好了身体,来昭月宫与我大吵大闹。

崔统领不断地送来消息,皆是西凉各城池官府对朝廷的上奏章册,言北穆挠民滋事,以不堪其扰,上言建议朝廷同意出兵缉拿。

可我等着,等着金沧月耐性磨光的那一天。

莫恒远只身前来的那一日,北穆广陵郡刚刚下了一场春雨,树梢上在吐着绿,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台阶上残留着透明的水渍。

我正冷着脸坐在昭月宫的廊檐下,看着各宫的宫婢内侍们将所有不属于他们宫殿的财物一一地主动交复了过来,数十名管理国库的官员便跪在雨地里,一件件地核实着,一件件地登记着。莫恒远便是这个时候被禁卫军带上来的,一身的便服,一只空****的袖管在依旧带着早春寒意的微风中无尽的飘摇。

“太子妃,”莫恒远被禁卫拦了离我数丈远的门檐下,我瞥了他一眼,依旧看着面前的帐册。

“公孙楚,”莫恒远拔高了声音,声音里有着一丝隐隐的焦虑与着急。

“莫统领,不,莫将军,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太子妃,你们西凉的太子妃已经来北穆的路途中落崖身亡了,这事天下人皆知。另外,我也不是公孙楚,整个公孙氏被你们西凉朝廷灭了族,公孙楚,也死了,”我扔下帐册,走近他,微微抬了抬手,禁卫军便收起了手中的长枪,我看着他,冷笑一声,“看清楚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北穆的昭月长公主,往后再不可认错,两国交战,不杀不使,本宫宽鸿大量,不计较你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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