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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郡主,三郡主,血,太子殿下,婢子,”青萝语无伦起来,怔怔地站在屋子中央,手足无措。

倒是金沧月冷静了下来,伸手将我从他身上抱了下来,瞅了我眼我流血不止的手指,瞥了眼正杵在一旁瞪大着眼睛的青萝,“去偏殿吩咐碧痕取了药匣子来。”

“本殿又没说不还给你,你来抢什么,”金沧月瞅着青萝仓惶着奔了出去,将依旧紧攥在我手中的半片铜镜取了下来,顺手取了条榻上的帕子裹了,塞到了软榻的靠枕下面,又举起我受伤的手查看着伤情,“本殿替你挑的铜镜可是整个宫里最大最完整的一面,难不成还敌不过你这面破镜子?”

我依旧抽泣着,哽咽不成声,若是往日在府里,公孙度惹怒了我,我定是扯大着嗓门哭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惊扰了整个府上上下不得安宁,可奈何一进了宫,一见到金沧月那深邃幽静的眸光,我顿失了九分耍无赖的底气。

碧痕提了药匣子匆匆赶来时,我已很清醒很理智地坐榻边上,与金沧月隔了三尺之远的距离,只不过那铜镜破裂之处甚是尖利锐利,被划破了的手指依旧淌血不止。

碧痕很麻利地替我擦拭了血迹,上了药粉,取绸纱不松不紧地缠裹了,方向金沧月复了命,“太子殿下不必担忧,太子妃的伤口不几日便好了。”

我将满眼眶的眼泪逼退了回去,咬着唇狠狠地盯向金沧月一眼,见他正一副悠闲地小品着红药送来的茶水,那惬意的神情,何来担忧一说?

我恨恨地咬牙,接过一旁的宫婢递过来的帕子,胡乱地擦拭去脸上的泪水,便一把提起他面前的小茶壶,自己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一仰头便喝得干干净净。

金沧月扭头看着我,却是摇着头,笑而不语。

逢瑾帝派了人来催促时,殿外已暮色四合。

揽月阁居王宫之东侧,四面环水,淡薄夜色下,水榭亭台皆已红灯高悬,游廊迂回其间,天上皎皎明月与水中朦胧月影遥遥呼应,水波叠起,风起,湖水中的月影破碎着、待风过后又再聚圆了去,而后再一次在涟漪中**开了去,甚是大有情趣。

我趴在游廊的栏杆上看着,更是摘了碧痕耳朵上的两粒吊珠耳坠,一一地投进湖水里,让那涟漪不断地**开去,瞬时忘了时辰,也忘了手上的伤痛。

直到金沧月忍不可忍地第三次转过身来,终无奈地凑近我的耳畔,低低邪魅地一笑,“那北穆此次的使臣中有一位公主,见了太子妃亲手绣就的有凤来仪,听闻喜欢地紧,还说要亲自要向太子妃讨教一番这绣凤目的技巧,太子妃可想好了说词?”

我俯在栏杆赏月影的身形瞬间僵了僵,指着夜幕上圆月的手也僵在了半空里。

那三尺有余的有凤来仪?

那被众人连连夸赞的、栩栩如生的凤凰双目?

我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肺腑里进退两难,抚着胸口,半晌方顺过气来。

前两日府上的夫子掐指吟哦着,说本月十五日为大吉之日,更是百年难遇的皇道吉日,而我当日抽得的一签,也被夫子解读为上上上之签,却不料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我不仅仅割破手指流了血,还被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如同耍猴般耍得团团转,敢怒却又不敢言。

我忍着,咬着牙,疾步超过了金沧月,只听他在与我擦肩而过时轻轻地一笑,“父皇一时心血**,将太子妃抄誊的书卷也赠予了北穆君主。”

我佯装不曾听见般,心下却是费力地盘算着,若那北穆公主真正相询,执意要我当面绣与她看,我又该如何面对?且不说我的手指现如今包裹得如同一块芙蓉糕去,即便是伤好了,能拿起针了,我又怎知如何穿针引线、如何在画架子前扎下半个针眼去?

不如装病?装傻?装发疯?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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