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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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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差点忘了,昭月公主在映月谷还有故人。”金澜宇浅淡一笑。

“故人?”我反问到,我猜测是因为公孙度。

“公孙楚,你是真不知道那谷主是何人吗?垄仲郡、苍北李氏,她是那一族的族长,而曾经北穆的上一任国母,也就是你的娘亲,是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公孙楚,不管你是姓公孙,亦或是改姓为穆,这世间,你要记着,你还有亲人在。”

我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公孙度告诉了我所有,可唯独这件事,他只字未提,我想起两次与谷主见面的情形,第一次,她眼底的惊讶与探究;第二次她给我医伤,看到我后背的印记时的惊喜和言语间的微微哽咽之意。

原来,她是我的祖母,这世上我还有亲人。

我想我应该庆幸,在所有的亲人都渐渐远离我的时候,我还能找到我生命的根。

出城很是顺利,金澜宇在半路上便嘬唇尖啸一声,召唤来了那只鹦鹉,将自己的金令挂在了鹦鹉的脖子上,那鹦鹉便拍打着翅膀,用略弯的尖嘴叼着金令的璎珞,在马车前盘旋两圈后,便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里。

守城的,赫然是安国师安瑜庆,而那只鹦鹉就停落在他的肩膀上,半睁着眼睛。

城门在我们的车马经过时已然“咿呀”响着大开,而安瑜庆就站在城门处,微微地对我点头示意。

我便隐隐猜到了,宫中,怕是已然波澜叠起,澜王殿下沉寂数年,终不再选择继续沉默。

我一路不言语,只是紧紧地握着穆九凤渐渐冰凉去的手,我甚至将她的双手塞进我的衣裙里,可我发现,那濒临死亡的冰凉,我如何都暖不了。

车帘微微被夜风掀起,夜里的风,几丝寒凉。

车外金澜宇偶尔问一句,说一下宫中的情形,一切和我猜测到的一样,那把皇椅,那把问鼎天下,俾倪群雄的皇位,普天之下人人觊觎,更何况是如金般名正言顺的皇子。

我也隐隐知道了,太子金沧月的处境并不算太好,金澜宇说,他胸口受的伤让他大伤了元气,在朝堂上也因对公孙府的操之不及,以及对我的身份处理,让瑾帝一度勃然盛怒。

原来自始至终,瑾帝选择我当太子妃的唯一理由,不过是因为在他的眼中,早就认定了我是李桃庄的女儿,所以不是有着“巾帼”之称的大姊公孙冉,也不会是琴棋书画样样皆精的二姊公孙语,而是我。

所以金澜宇才半真半假地告诉我,不管以后继位的皇子是谁,那个坐拥皇后宝座的人,也只能是我。

选择我不是因为我是我是谁,而是我的身份,我的身份注定了一切。

马车在夜色中急驰,今夜月色甚微,偶有风掀起车帘,洒落进来几缕清冷的月光,寂静的夜里,唯有马蹄声阵阵传入耳里。

到达映月谷的山门下时,天色已然大亮,东方一片璀璨的红霞,一如身侧穆九凤一身华丽的衣裙。

只是衣裙的璀璨,衬着她一张死灰般苍白,了无生气的脸。

金澜宇从车上跳了下来,眼底有着几抹淡淡的倦意,可他依旧打起了车帘,扶了我下来。

我看向身后的山门,山门掩映在朝阳的一片温暖晨曦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红霞的光芒四射中走出来。

“本王不便进谷,更何况映月谷素来也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踏入的地方,公孙楚,后会有期!”金澜宇顺着我的视线瞧去,似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大恩,不言谢,”我隐隐认出前来的人影来,只得对着金澜宇福了福身,此刻在他的面前,我不是昭月公主,也不是西凉的太子妃,正如他所言,我只是公孙楚,公孙府上一度天真无知的公孙楚。

“再见时,兴许昭月公主又会有了新的身份,”金澜宇淡然一笑,“北穆宫中亦是危机四伏,不过以你的聪慧,应该都能一一化解,你多保重!”

我便在大师兄半夏的注视中目送着金澜宇解下套马的绳索,翻身上了马,一夹马腹,那马便绝尘而去。

半夏看了我一眼,吸了吸鼻子,目光便陡然间凌历地从我身上扫过,便一把掀起了马车的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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