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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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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两人大泥人,是你提前给我的生辰礼物,”我不敢转身,我怕让公孙度看到我早已忍不住的泪水,我有一种预感,我感觉这一片竹林小居,以后再也不会有我的存在了,又或者说,我再也不可能回到这里了。

“是,你每年生辰,哥哥都会提前三天送上,楚楚,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我压抑着心中的哽咽之意,“应该是娘记错了,可是不对,娘不会记错的,是哥哥想让我提前开心三天对不对?”

身后一片沉默,等我听到身后传来脚踩雪地“吱呀”的声音时,我整个人已然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依旧是那若有若无的杜若香气,依旧是那双有力的臂膀,我只觉得那双臂膀仿佛越来越有力,越来越紧,而公孙度的呼吸亦是越来越沉重,我几乎就要无法呼吸了,我挣脱着,直到他微微松了松手,下颌就落在我的肩膀上,声音带着蛊惑人的魅力,“楚楚不要乱动,楚楚,以后我替你过的生辰,都提前三天好不好?就在每年的这一天,我来给你过。”

那一天的漫天雪地里,公孙度将我揽在怀里,坐在马背上在荒地里奔弛着,我整个人缩在他的怀抱里,紧紧地抓着他大氅的衣领,将自己的整个身躯藏进他的衣袍里,我听着他的心跳声,每一声,都强有力地落在我的耳畔,也敲击在我的心底。

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与公孙度这般肆无忌惮地相依,一旦我回了宫廷,我便又成了那栖颜殿的太子妃,即便是亲如公孙度,依旧不能随意进出我的宫殿。

那余下的几日里,我日日与公孙度厮磨在一起,同抢一杯水喝,同分一只烧鹅,甚至于入了夜,我也会死皮赖脸地跑进公孙度的内室里,爬上他的床榻,挤进他的怀抱里。

我冰凉的手脚暖在他的怀里,一会儿便暖和无比,我便圈着他的脖子,问他,“哥哥你说暖床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你瞧瞧,今个儿你替我暖了床,我手脚不凉了。”

公孙度怔怔地看着我,眸光流转着,却又狠狠地伸手戳到我的脑门上,“楚楚你这里缺根筋吗?谁与你讲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委屈地辩解着,“往日里婢子们犯了错,二姊都是说罚她们去给你暖床来着,可是给你暖床也不错啊,你看她们给你暖了床,你又给我暖了床!”

那一夜,我被公孙度无情地给推到了门口,幸好我眼尖手快,将他**的被褥死死地抱在了怀里,一并被他给拎着扔了出去,才没被夜里的寒气给冻死。

第二日,天公不作美,天际卷着乌云,阴沉沉地可怕。

依旧是那辆奢华的马车,依旧是那条蜿蜒着的道路,依旧是那一条结了薄冰的护城河,依旧是那座巍峨的宫门,宫门口,依旧是白总管,笑咪咪地看着我,他的身侧依旧是栖颜殿的轿辇,甚至于碧痕和连翘,连几个其他的宫婢,都一字排开站在雪地里,看着我被红药从马车里扶了下来,恋恋不舍地踏进了宫门里。

公孙度没有送我。

一大早他的人便不见了,我依旧寻了大半个竹林小居,依旧没能寻到他的身影,我想我昨夜里定是气着了他,我被他关在房门外面时,我隐隐听到了他气得粗重的喘息声和低低的怒吼声。

我记得我捶着门,让他放我进去,可他却直直地将晚膳后我们一起用过的一只漂亮的杯子给扔了过来,隔着门,我依旧感觉得到那只茶杯撞到门框上的力道,茶杯最终落到了地上,砰然一声脆响,应声而碎。

我猜,我定是将他忍生气了,可从小到大,他生我的气,从来都不超过一柱香的时间,可是这一次,我猜测不到。

宫里一切如旧,那只蓝色羽毛的鹦鹉便单腿立在架子上,歪着脖子打量着我,待认出我后,讨好地扑扇着翅膀,“太子妃好,太子妃吉详,太子妃金安,太子妃赏些吃的吧!”

我看到碧痕仿佛长松一口气地模样,连翘更是拍着胸脯,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太子妃有所不知,自太子妃出宫的月余时间里,这只鹦鹉便吃也吃不香,话也不说一句,整日里便耷拉着脑袋,跟丢魂似的。奴婢还想着,太子妃回来了,奴婢没能照料好它,如何领罪认罚,可巧了,它又说话了。”

我笑着逗弄着鹦鹉,任它轻轻啄着我的手背,碧痕在一侧一边递给我茶杯,一边念着今日一大早便收到的各宫礼单,却听到外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说今日宫中怎么这么热闹,原来是太子妃妹妹回来了,母后说今日可是太子妃妹妹的生辰,瞧姐姐糊涂的,这一有了身孕就犯懒,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碧痕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孟良娣,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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