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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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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可依旧被连翘拽住了裙摆,“太子妃,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应该带你上后山,”连翘哭求着,声音因压抑而带着沙哑,“太子妃,奴婢真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一切,奴婢只是奉命带您去后山,奴婢没想到他们会动手,太子妃,你打骂奴婢吧,他们关押了奴婢的家人,奴婢最小的弟弟才三岁,奴婢不得已,奴婢……”

“是谁?”我蹲下了身去,看着那张熟悉的布满泪痕的脸庞,心里一疼,“是谁推的我?你定是看见了的。”

“奴婢不敢说,奴婢也不能说,太子妃,奴婢也是要被灭口的,可奴婢被树枝给挂住了,倘若知道他们要做的一切,奴婢情愿也跟着掉了下去,即便是粉身碎骨,奴婢也活得心安。”

我起了身,碧痕已在一侧小声地提醒着,“太子妃不可久留,仿佛有人过来了。”

我抽出了自己的裙摆,可又被连翘一伸手便拽住了,苦苦地哭求着,“太子妃,都是奴婢的错,可奴婢的家人是无辜的。”

我再次抽出了自己的裙摆,便看到连翘仿若失去了支撑般,陡然瘫软在了地上,她将头埋在双腿间,哭得肝肠寸断,却又哭得小心翼翼。

我心下怜悯,可想起那些在崖底的日子,想起那苦苦支撑过来的岁月,狠着心一咬牙便转身离去,走出了很远,我仿佛依旧听到连翘在低声地哭诉着,“太子妃,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

“碧痕,你和她都是太子殿的人,等太子殿回了宫,寻个理由去要了她回来吧,我开口不合适,且皇后不会点头,若是太子殿开了口,怕是事情会容易些,”我长叹了一回,在心下寻思着。

“太子妃还是太仁爱了些,”碧痕也住了脚,“奴婢也猜着,她定是有她的苦衷。”

可不过日落时分,便有消息传来,凤仪宫死了一个婢子,说是替木姑娘整整东西时,从那角凳上摔了下来,堪堪头碰到了桌子角,便一命呜呼了。

我正拆散着发髻的手一抖,那枚细长的发簪便生生戳在了头发丝里,戳得头皮生疼,我顿觉得眼皮突突地跳着,我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名宫婢,许是连翘。

我扔下手中的发簪便起了身,伺候梳发的小婢子一时不察,便是生生扯落了手中的一缕头发,我顾不得上疼,也顾不上小婢子在身后磕头如捣蒜,我冲到廊下,大声的叫着“碧痕。”

“陪我去看一眼去,就看一眼,”我披散着头发抓着碧痕的手腕。

“太子妃,奴婢去就好,奴婢去去就回,不管是谁,死了人总是晦气的事,宫里人人都避讳着呢,”碧痕拉了我进屋,吩咐了一众的婢子守护着我,又让人端来了参茶。

我小口地抿了一口,方觉得内心深处的那抹恐惧渐少了几分,我看着碧痕急匆匆地离去,脑海里便不断地闪现出当年青萝死去时的面孔来,那样的苍白、那样的沉寂,那样的清晰无比。

我闭上眼去,仿佛耳畔里又传来里阵阵的风声,风声里,夹杂着一片哭泣声,一片时有时无的哭泣声,那声音仿佛就飘**在耳朵里,挥之不去。

我伸手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

碧痕如失了魂般回到殿里时,我已被数名御医团团包围着,我缩在软榻上,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们,拿着一柄尖齿木梳不让任何人靠近,而一众的婢子则通通跪在殿外,闭口不语。

“太子妃,”碧痕进来唤了我一声,声音哽咽而悲怆。

我一怒而扔了手中的木梳,那柄木梳便正中一名御医的头顶,我想我是用了几分力道的,那名御医的帽冠便被我砸得生生歪斜了去,我怒喝着,“都滚开,滚开!”

“各位大人请先行回去,太子妃怕是被什么冲撞了,还请各位大人多多谅解,”碧痕替我送了客,反手便掩上了门。

“是她对不对?”我压抑着心中的悲伤,从她的的声音里,我便已然猜到了,可我依旧不敢相信,明明午后还活生生跪在我的面前,与我说话求饶的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就去了。

“太子妃,太子妃节哀,”碧痕上前来,声音又低了几分,“奴婢问过了,替木姑娘整整物件的并没有连翘,而且连翘也不仅仅是头上受了撞伤,凤仪宫的婢子说,在宫里呆了那么久,没见过死得这么惨的,七窍流血,奴婢瞧着,连翘不是被灌了毒药,就是被棒杀而死。”

“拿些银两去,让他们不要扔在乱葬岗,置份薄棺,好生给安葬了,”我在软榻上无力地坐了下去,“她什么都没说,他们还是不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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