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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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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两日后我偷偷随莫恒远回了宫,整个栖颜殿依旧安静如常,仿佛,我从不曾私自出宫去,这两日也不从曾发生过什么。

莫恒远将一切都掩饰得很好,或者说,是金沧月将一切都隐瞒得很好。

即便他不在宫里。

只有红药,常常怔怔地看着我,看着我的腿,在四下无人的悄悄地说,“三郡主,公子爷吩咐了,三郡主的腿伤需要多静养,就,就不要再出宫了。”

我听话地不再出宫了,可他却进宫了。

当我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后,在那六角的回春亭赏雪的时候,便看到了他和金澜宇的身影,两人并肩而立,交谈甚欢,只不过,公孙度却穿着朝服。

文官的朝服。

我让红药将杜桑叫了来,他站在雪地里,看着我木然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太子妃,有什么吩咐?”

“公子进宫了?”我开门见山地问道,我知道公孙度讨厌官场。

“太子妃,昨个儿府上热闹极了,听说是圣上亲赐的官位,吏部侍朗,昨儿满朝文武都去府上恭贺了,圣上说公子爷年少有为,不为朝廷效力实在是西凉的一大憾事,侯爷就许了,”杜桑笑眯了眼,“太子妃,在整个西凉,小的还没见到哪个家族有如此的荣耀。”

我依旧冷着脸不说话,红药看出我的我不悦,挥手让杜桑退了下去。

我便坐在回春亭里,听着亭子角落里炭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只觉得心底某个地方,渐渐生出一片不安来。

“三郡主,公子爷不是素来不喜欢入朝为官的吗?”红药在一旁嘀咕着,“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前几次圣上都下了旨意,职位由着他选,他都谢绝了,可现在……侯爷往年里逼着公子入朝,他都不肯去的,怎么这会儿转了性子?”

我看着火苗不说话,即便是再迟钝的性子,我也仿佛明白了,公孙度所说的给他一点点时间,便是入朝为官?

我在那一日候在东宫门,从日暮直到华灯初上,直到整个宫廷飘**在宫灯的海洋里,我也没有见到公孙度的半个影子。

一连三日,我都没见到公孙度,到是金澜宇,在路过的时候驻了足,看着我在夜色里徘徊着,在雪地里跺着脚,直到宫门关了,方笑着上前来说,“太子妃可是在等公孙公子?啧啧,果真是兄妹情深似海啊,他呀,早出宫了,不过今天走的是北宫门,昨天么,好像是西宫门。太子妃可是有话要带给公孙公子?如果不嫌弃,可以告诉本王,本王一定一字不差地转达。”

我转身便回了栖颜殿。

一路上,心里堵得涩涩地难受。

穆九凤再一次站在栖颜殿的门阶下时,已是数日后,依旧是一身火红的宫装,只不过,眼底有着大片的淤青,面容有着憔悴,而那眼角,似乎依稀有泪水划过的痕迹。

“三妹妹,”穆九凤一见我哭了起来,“他不理我了,不理我了。”

碧痕上前扶了穆九凤进殿,她便趴在软榻上,哭得似是肝肠寸断,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三妹妹,我去府上等了三天,三天他都不在,府上说他进宫当差了,三妹妹,他就算要躲我,也犯不着天天进宫里躲着啊,以他的性子,他怎么会呆在宫里,天天与一帮性子孤僻的老头儿吵来吵去,为了芝麻点大的小事在朝堂上辨来辨去,他说过他不喜欢这样。三妹妹,我想见他,我想他。”

我便站在一旁看着她哭,看着她的泪水濡湿软枕一大片,我才发现,我也想他。

我吩咐碧痕去找公孙度,我说不管用什么办法,他必须来一趟。

我甚至用了我特有的太子妃的金令。

然后我便坐在窗下的椅子上,看着窗外院中的那条青石板路,看着那条路延伸到花圃的尽头,延伸到影壁的转角处,消失在了视线里。

穆九凤渐渐止了哭,红药打来了热水,替穆九凤重新梳妆,我想她定是听到了我的话,任何一个女子,大概都不愿意顶着哭花的脸、散乱的头发去见自己心爱的男子。

我突然地嫉妒穆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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