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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和谐的声音(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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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一片交头接耳,一些闻风到场的云雀迷则只管沉浸在“我家大大说话了,大大声音真好听”的狂热里。

“什么‘心’啊?”一名评委问。

云雀双手交握在一起,说:“《冰月》这首曲子的精髓就五个字:寂寞空虚冷。意境非常纯粹。演奏者若杂念太多,心音就会对曲子造成干扰,这是再完美的技巧也无法掩盖的瑕疵。”

一番有些抽象的见解,自然是又引起了一阵私语,一位女评委嗤之以鼻:“云雀小姐非常浪漫,说得像能听见心跳声似的。”

“看来只用说的还是不够。”云雀款款站了起来,盲杖点地,走向舞台中央,主持人忙来搀扶。到了骆贝尔身边,云雀说:“借你的琴用一下。”

骆贝尔乖乖把琴与弓交了出去,云雀接过,轻拭着琴上的枫木纹,而后将它停上肩头,亲昵的动作,就像是在跟好闺蜜背靠背。场下歌迷欢呼:“云雀女神还会拉小提琴啊!”“太棒啦!”

然后,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一阵忧伤得令人心碎的旋律挟裹了他们。

骆贝尔一动也不能动。

云雀演奏的,正是《冰月》,只是,几乎从第一个音开始,他们之间便拉开了鸿沟般的距离。云雀的动作温柔如抚,乐声的流淌蜿蜒如溪,那是带着洗礼感的澄澈,是将人带离俗世的静谧。

但忽然,曲风一变,如果刚才还像是受伤的小动物在无人旷野上凝望巨大的月亮,那这会儿,小动物跳起舞来啦。云雀加快了动作,音乐的溪流从润物无声变成了叮叮咚咚,她的长发和蒙眼的飘带一同轻舞,天真而快乐。这大相径庭的感染力竟让听者忍不住用脚掌打起节拍来,评委们的下巴也投入地一点一点。

最后一个绵延不绝的尾音就像是天光降下的帷幕,依依不舍地结束了这场月野的晚会,但空气中仍然漂浮着闪闪发亮的音符,听众们沉浸在绕梁的余韵中。

场下,一个青年男子带头鼓起掌来。掌声的波涛迅速席卷了整个会场,有人带着哭音尖叫:“云雀!云雀!云雀!”场面跟开演唱会完全没两样!

“我的《冰月》有没有比你的好听?”云雀问骆贝尔。

“……当然啦,您是专业的啊。”骆贝尔勉强露出笑容。

“跟专业的没关系,我完全是模仿你的技巧在演奏。你怎么拉的,我就是怎么拉的。除了,”云雀将手按在胸口,“我比你更爱它,也就更能理解它,所以它也愿意向我展示更美的一面。这就像笑容,装出来的再像,也不如发自真心的来得快乐。”

骆贝尔嘴角颤动,笑容彻底僵硬。

“哎呀,云雀小姐真的就像传说一样,一言不合就把这里变成你的个人秀啦。”主持人这时说,“不过曲子的后半段好像不是《冰月》?”

“不是。那是为某个重要的客人即兴创作的欢迎曲。”云雀说。

场下,带头鼓掌的青年露出了微笑。

他身穿礼服,英俊修长,留一头长发,马尾辫斜卧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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