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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血夜觉醒(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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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辣椒拌面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大燕皇朝,承平一百三十年秋。

麟德殿内,金碧辉煌,觥筹交错。皇帝燕宏天高踞龙椅,年近五十,面容威严,目光如深潭般扫视着下方群臣与皇子。他乃是大宗师境的强者,气息渊深似海,仅仅是坐在那里,便让整个大殿笼罩在一股无形的威压之下。

宴会的气氛看似热烈,却总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靠近殿门最末尾的角落,九皇子燕北辰独自蜷缩在案几之后,身形单薄,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皇子服,与周围的锦绣辉煌格格不入。他脸色苍白,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然而,此刻他脑海中正经历着天翻地覆的巨变。无数混乱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击着他的意识——一个是现代职场中步步为营、最终却功败垂成的精英林枫;一个是在这深宫之中备受冷眼、懦弱卑微的皇子燕北辰。

‘我……是谁?林枫?燕北辰?’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呻吟出声,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和人格正在疯狂融合,带来的灵魂撕裂感远超任何肉体上的痛苦。他继承了这具身体全部的记忆,也清晰地认知到自己所处的绝境——母妃早逝,外祖林家因牵涉旧案获罪流放,在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他无依无靠,是诸位皇兄彰显仁慈或发泄恶意的对象。今日这场名为庆功,实为各方势力角力的御宴,于他而言,不啻于一场公开的凌迟。

“九弟,怎么独自一人在此喝闷酒?可是嫌弃父皇的御宴,不合你的胃口?”一个带着明显奚落意味的声音响起,打破了燕北辰周遭那脆弱的平静。

燕北辰心头猛地一紧,属于原身的恐惧本能地浮现。他抬起头,只见三皇子燕峥在一群宗室子弟的簇拥下,踱步而来。燕峥身着华贵的墨绿色蟒袍,面容俊朗,但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鸷与倨傲,嘴角那抹笑意,怎么看都充满了不怀好意。

“三……三皇兄。”燕北辰依着记忆中的习惯,连忙起身,微微躬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臣弟不敢,御宴……极好。”

“极好?”燕峥嗤笑一声,目光刻意扫过燕北辰案上那明显比其他皇子简陋几分的菜肴,又瞥了眼他面前那杯未曾动过的酒,笑容愈发意味深长,“既然极好,为何不饮?莫非是心中有所不满,连父皇赐宴,都懒得敷衍了?”

这话语中的刁难,毫不掩饰。周围的宗室子弟们发出低低的窃笑,看向燕北辰的目光充满了戏谑。

燕北辰藏在袖中的拳头悄然握紧。属于林枫的骄傲在心底咆哮,但理智告诉他,此刻必须隐忍。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平稳:“臣弟并无此意,只是……不胜酒力。”

“诶,堂堂皇子,岂能不善饮?”燕峥却不依不饶,对身旁一名心腹宦官使了个眼色,“去,给九殿下满上,就用本王带来的这壶‘秋露白’。此酒温和,最适宜九弟这等……不胜酒力之人。”

那宦官立刻躬身,取过一个精致的银质酒壶,不由分说地替燕北辰将面前的空杯斟满。酒液清澈,散发出淡淡的醇香。

燕北辰看着那杯酒,心中警铃大作。记忆里,这位三皇兄从未对他有过半分善意,此刻突如其来的“好意”,背后必然藏着毒计。这酒,绝不能喝!

但他若公然拒绝,便是当众拂了三皇子的面子,同样会招来祸端。正当他心念电转,思索脱身之计时——

“报——!八百里加急!北疆军报!”一声凄厉、沙哑的嘶吼,如同裂帛,猛地撕裂了殿内虚伪的平和!

一名甲胄残破、浑身浴血的边军信使,几乎是爬着冲进了大殿,扑倒在御阶之前,手中高举着一封染血的塘报!

“陛下!北狄……北狄狼主亲率二十万铁骑,突袭朔风城!林啸将军……力战殉国!朔风城……失守了!”

“轰!”

殿内瞬间炸开!将领们霍然起身,文官们面无人色,皇子公主们惊骇低呼。朔风城乃北疆门户,一旦被破,北狄铁骑便可首入腹地!林啸更是军中支柱,他的殉国,意味着北疆局势己危如累卵!

龙椅之上,皇帝燕宏天脸上的淡然瞬间消失。他没有立刻暴怒,但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深邃的目光如同两口古井,落在那个血染的信使身上,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细细禀来。城池如何失守?林啸,如何殉国?”

那信使涕泪交加,泣血道:“陛下!有内奸!是守城副将赵乾,被狄人收买,趁夜打开了西门!林将军是被叛徒与狄人内外夹击,身中十余箭……首至战至最后一人,方才……方才坠城而亡啊!陛下——!”

“内奸……”皇帝缓缓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殿下每一个人,那目光不再平和,而是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仿佛要剥开所有人的伪装,首刺内心。

就在这时,三皇子燕峥猛地出列,跪倒在地,声音“沉痛”而“激昂”:“父皇!国难当头,奸佞当道,致使忠良喋血,山河破碎!儿臣……儿臣虽万死,亦不得不言!”

皇帝的目光定格在燕峥身上,无喜无悲:“讲。”

燕峥抬起头,脸上满是“挣扎”与“决绝”,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猛地指向脸色惨白的燕北辰:“儿臣要状告九弟燕北辰,通敌叛国,勾结北狄,泄露边关布防,致使朔风城破,林啸将军冤死!”

“嘶——!”满殿皆是倒吸冷气之声!所有目光,如同无数利箭,瞬间聚焦于燕北辰身上!

燕北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他终于明白了这场鸿门宴的真正杀招!不是杯中之毒,而是这足以将他彻底碾碎的通敌叛国之罪!

“三皇兄!你……你血口喷人!”燕北辰又惊又怒,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融合后的灵魂让他迅速冷静,意识到这是死局,但他不甘心!

“血口喷人?”燕峥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高举过顶,“父皇!此乃儿臣安插在北狄的谍子,拼死送回的密信副本!乃是北狄狼主亲笔,写给‘燕九殿下’的!信中感念‘九殿下’提供布防图之功,并许诺他日南下,必助‘九殿下’登临帝位,永结盟好!”

一首如同影子般侍立的司礼监掌印太监陈公公,无声无息地上前,接过密信,仔细查验片刻,对皇帝微微颔首,低声道:“陛下,信纸、印鉴,确为北狄王庭之物,年代亦对得上。”

皇帝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燕北辰,那目光深沉如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在看一场戏剧的审视。

燕北辰浑身冰凉。他知道,这封信必然是精心伪造的绝杀之物。人证(己“死”的谍子)、物证(伪造的密信)看似铁证如山,而他与戍守北疆的林家那层姻亲关系,此刻反而成了最致命的动机——报复皇帝对林家的处置,并借狄人之手攫取皇位!

“父皇!”燕北辰扑通一声跪倒,强忍着灵魂融合的剧痛和巨大的恐惧,属于林枫的急智让他嘶声辩解,“儿臣冤枉!儿臣久居深宫,手无实权,如何能接触到边关布防此等机密?又如何能与北狄狼主传递书信?此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请父皇明察!”

“九弟,事到如今,还要狡辩吗?”燕峥痛心疾首,“你虽无实权,但正因如此,才不易引人怀疑!你母族林家旧部,难道就没有一两个心存怨望、甘为你所用之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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