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小花之间的抱团陈秀登场(第2页)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人缓缓转身,面容隐藏在帽檐阴影下,但左手无名指上那道熟悉的疤痕让她瞬间认出??是周野的弟弟,周沉。
三年前,周野死后第二天,这位曾参与“心锚协议”早期研发的神经科学家就人间蒸发。官方通报称其死于车祸,但她一直怀疑另有隐情。
“你终于来了。”她走上前,声音平静。
“我一直在观察。”周沉嗓音干涩,“你们用哥哥留下的东西,做了他从未敢做的事。”
“你知道‘净语塔’的事?”
他点头:“我就是第一个发现信号异常的人。他们在利用‘蜂鸣器’的开源算法,但加入了抑制模块??不仅能激发共鸣,还能筛选并压制特定类型的情绪,比如愤怒、嫉妒、自我怀疑。长期使用,会导致情感扁平化,变成只会‘正确表达’的傀儡。”
田昕薇握紧拳头:“谁在主导?”
“一个叫‘澄心会’的组织,表面是心理疗愈机构,实际由前‘静默黎明’高层重组而成。他们掌握了部分未销毁的‘心锚’实验数据,甚至……复制了哥哥的部分脑波模型,用来训练AI模拟他的思维方式。”
她如遭雷击。“他们在复活他?”
“不是复活,是亵渎。”周沉眼中闪过痛楚,“他们把周野塑造成‘终极倾听者’的形象,说他毕生追求的就是‘让世界安静下来’。可我知道,他最恨的就是虚假的宁静。”
两人沉默伫立,海风卷着细沙掠过脚边。
良久,田昕薇轻声问:“你回来,是为了阻止他们?”
“也是为了完成他没做完的事。”周沉从怀中取出一枚微型芯片,“这是‘心锚协议’的逆向解码密钥,能破解所有基于该算法的情感控制系统。但它只能用一次??激活后,所有关联设备将永久失能,包括……‘归墟亭’的共振核心。”
她怔住。“你是说,要同归于尽?”
“不。”他摇头,“你可以选择只定向摧毁‘净语塔’节点。但代价是,从此‘归墟’再也无法进行大规模共振干预,只能作为局部倾诉空间存在。”
田昕薇望向夜空。繁星如织,银河横贯天际,仿佛无数未说完的话悬在宇宙深处。
她忽然笑了。“你知道吗?冬至那晚,有个男人在清醒状态下经历了长达四分钟的情感过载,事后他说,那一瞬他感受到了八百万人的孤独,但也感受到了八百万人的温柔。那种连接,哪怕只发生一次,也值得。”
她伸手接过芯片,贴身收好。
“我们不用它去毁灭。”她说,“我们用它去对话。”
三天后,一场名为“无声之响”的艺术展悄然登陆北京798厂区。主办方匿名,展品全部为空:空椅子、空话筒、空录音带盒、空镜子……唯有中央展厅播放一段持续低频震动,参观者需佩戴特制骨导耳机才能感知。许多人走出展厅后泪流满面,却说不出为何悲伤。
与此同时,全国七座“归墟亭”在同一时间开启限时通道:每人五分钟,不限内容,唯一规则是??说完后必须留下来,听下一个人讲完。
云南营地的三十名青少年被秘密转移至此,分散送往不同站点。那位曾试图自残的女孩站在宁德亭中,颤抖着说出三年来第一次真心话:“我不想死了……我想回家。”话音落下,窗外骤然放晴,一道彩虹横跨山谷。
而在哈尔滨,“净语塔”主控室内,警报突然炸响。系统显示,所有待净化音频文件中,检测到未知嵌入信号??正是来自七座“归墟亭”的实时声流。那些哭泣、嘶吼、低语、笑声,未经压缩,未经修饰,如洪流般涌入“澄心会”的服务器矩阵。
AI核心开始紊乱。它无法识别如此复杂的真实情绪,更无法将其归类为“纯净”或“污染”。最终,系统自保机制触发,主动切断外部连接,陷入瘫痪。
消息传开,“澄心会”连夜解散,骨干成员陆续被捕。调查发现,其资金来源竟牵涉多个国际心理健康基金会,背后是一场以“情绪治理”为名的跨国意识形态渗透。
半年后,联合国大会通过《情感自主权宣言》,明确禁止任何形式的非自愿心理干预技术。田昕薇受邀发言,只说了两句:
“我们不需要完美的倾听者,只需要真实的说话者。
当世界越来越擅长回应,别忘了,最勇敢的事,是先开口。”
会后,她回到三亚。第五座“归墟亭”已全面启用,每日接待数百人。有人来告别亡者,有人来承认罪行,有人只是静静坐着,听着海风吹过陶笛孔洞发出的呜咽。
一个雨夜,她收到一封信,没有署名,纸上只印着一行字:
>“你说得对,海不会回答。
>但它记得每一个投向它的声音。”
她将信折成纸船,放入涨潮的海水。小船随波远去,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几天后,渔民在礁石间捡到一只漂流瓶,里面塞着半张烧焦的电路板,依稀可见“心锚v3。7”字样。送到田昕薇手中时,她轻轻摩挲片刻,然后投入陶笛焚化炉。
火焰升起那一刻,整座亭子发出悠长共鸣,宛如大海终于学会了叹息。
她站在门口,望着朝阳跃出海面,金光万丈。
新的名单又到了。
这次,有来自南极科考站的申请。
他们说,那里太安静了,需要一个地方,让人敢说出“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