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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国难当头(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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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推开窗户,阳光和白云流泻入房内,照得一室璀璨华光。清淡若无的微笑在他的面颊上绽开,竟比那蓝天白云还令人神往目眩。

雪落,梅开。

听着云楼的大门缓慢而沉重地关闭,像是把前尘往事统统都关在了门内,当踏出这扇门,他就该和曾经的一切告别——十年的人间冷暖,十年的爱恨纠缠——是时候让他来偿还一切。

“公子?”方炽羽轻声的呼唤,让云倦初回过神来——过眼烟云的背后忽然有一抹红影逐渐的清晰,清晰地就站在梅海的那一边。

心忽然被扯痛,他这才发现原来还有那么一根线牢牢的系住了他的心弦,而这根线的另一头就藏在那双水眸之中,随着柔波牵动着他最深的眷恋——苏挽卿就站在那一头,看着他,柔情四溢。

她已经很久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了,如此的粘稠,胶着着浓得化不开的凄婉、绝艳、哀愁,点点滴滴都只映着一个字,那便是——爱。

所有的自欺欺人都在心中刹那坍塌,他的脚步止在了梅海的这一头,千条万条离去的理由像根根锁链,想拉着他前行,却偏偏不及她满载深情的一眼,只须一眼便能将他的脚步牢牢牵绊。

可他注定是必须离去的,所以他只能希望时间就此停驻,让他就自私这么一回……

一阵风闯进了小院凝驻的时空,花瓣纷扬起来,遮住了彼此凝睇的视线,只见漫天落梅如雪……

冷风唤回他最后一丝理智,云倦初轻轻叹了口气:“该落的终究是会落的。”

苏挽卿看着他,坚定的回答:“该开的也终究要开。”

他别过头去,终于迈出了第一步:“等该落的落尽了,便还会有新的盛开。”

她旋身迎着他走来的方向,心知他决不是走向自己,而是走向离别,急道:“可我偏要守着那一朵!”

他的脚步停驻,无奈的笑:“可你难道能守住四季轮回,保证它永开不谢?”

苏挽卿走近他,用稠得化不开的柔情深深的凝视他,给他斩钉截铁的回答:“我能,只要它肯为我而开!”

说着,她撩开了额前浓密的留海,微扬起远山一般的蛾眉——眉心间刺着一朵鲜红似火的梅花,红得仿佛能燃着他死寂的心魂。

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

人说梅妆是寿阳公主额上拂不去的落梅,今日却成了云倦初心中抹不掉的殇愁,像是红豆熬成的伤口——三日光阴,他用来诀别尘世的眷恋,她却将无悔的思恋刻在了眉间——对他的爱,永生不谢!

心别样激烈的跳动着,仿佛是被她额上的鲜红所烫灼,云倦初忍不住伸出手去,指腹轻轻拂上了她的眉心。她则静静地看着他不舍的双眸,回应着他生平第一次的冲动。

沧海桑田、时间流转都在相触的灵犀中悄悄凝滞,只将一根又一根纠缠的情丝化为缱绻的红线,缠绕着三生石上恒久的誓言。

许久,“我该走了。”他终于硬生生的收回手。

“我明白。”苏挽卿点头:她知道自己留不住他,也不想留他,因她懂他眼底深藏的悲哀,她看中的是更长远的幸福。

想时,云倦初已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要回来。”当他已走到她的身后,苏挽卿说,“这是我的第二个要求。”

云倦初摇摇头,脚步不停。

他却不知苏挽卿此刻并未转身,“我就当你默认了。”她笑着对自己说,笑到含泪。

“她可真像只飞蛾。”当走出小院时,方炽羽对云倦初说。

云倦初的声音微微颤抖:“可谁人是火?”

方炽羽一愣。

只见云倦初痴痴的望着刚才触碰过她的手指,喃喃道:“我是水啊——永远不该有波澜的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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