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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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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唯珺和可可收回目光也要离开,可可说:“丁姐,你今天啥安排啊?”

“我想去找桂琴阿姨。”

“你今天可能找不着,她每年今天都不在家。”

“她去哪儿了?”

“去殡仪馆看她女儿。”

丁唯珺愣了一下才想明白,说:“哦,那我就去那儿找她吧。”

“你去那儿干啥啊?那地方多瘆得慌啊!”

“没事,我不怕。”

可可迟疑了一下说:“你要是真想去,那就去吧,但我是陪不了你了,我今天得上班。”

“没事,你忙去吧,我自己去就行。”

告别了可可,她打了辆出租车,说去殡仪馆。司机见她一脸严肃,说:“咋啦姑娘,家里出事了?”

丁唯珺懒得和他解释,便点了点头。

司机叹了口气说:“你也别太难过,我不是说客套话啊,去年我爸去世时,我心里也难受,天天喝大酒,最后喝到胃出血住院。醒了后看到媳妇和孩子趴在床头哭,那一刻心里别提啥滋味了,但也一下子想明白了,人死了就是死了,再后悔再难过也啥用没有,咱们活着是活给活人的。”

“谢谢你,我明白。”

“明白就好,可是好多人都不明白。”

两人没再说话,一路到了殡仪馆,丁唯珺下了车,走进骨灰堂,看到张桂琴盘腿坐在地上,正和女儿说着话,她往后退了几步,又退回到门前,点了根烟,借着日光抽着,一边抽一边等她。

殡仪馆里开着家小店,卖点香烟、矿泉水和贡品啥的,冬天也提供点开水热饮,里面摆了两张桌子,人累了可以在里面坐一坐。

丁唯珺买了两杯速溶奶茶,管老板要了开水,冲泡好端着过去,张桂琴接过来,说了声“谢谢”。丁唯珺就在她对面坐下。张桂琴抱着奶茶杯暖手,时不时看丁唯珺一眼,眼神里透着些心虚。她说:“丁记者,上回那事是我对不住你,不该从你那儿套王相佑的地址……”

“没关系,我也理解你的心情,我今天来找你不是因为这件事。”

张桂琴疑惑地说:“那是因为啥事?”

丁唯珺喝了口奶茶,冲鼻的甜腻,她开门见山:“我是想和你打听另外一件事,王相佑当年为什么死刑改成无期了?”

张桂琴眼里透露出为难,说:“这事你在刑警队里没打听出来吗?”

“挨个问了,就连沈队长都问了,可他不说。”

“那……你一定也问了俺家老程吧?”

丁唯珺点了点头说:“把他灌醉了都没问出来。”

“这事确实知道的人不多。”

丁唯珺看着她那模样,就知道找对了人,说:“但是你知道对吧?”

张桂琴眼里冒出了愤恨,说:“我当然知道,这个挨千刀的,早该死八百回了!”

“那你能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张桂琴却把头低了下去,犹豫了片刻说:“丁记者,我知道你们做记者的,就是要打听出真相。可是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就是知道真相,也改变不了啥了……”

“既然改变不了什么,那为什么不能说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能告人的秘密?”

张桂琴不说话。

“是不是有什么交易?我听沈队说,要不是因为王相佑,程警官也不会去户籍科,是不是程警官在这上面犯了错误?”

张桂琴急忙摆手说:“不是的,不是的,老程怎么会干这种事?他要是真帮着王相佑了,我怎么还会和他过这么多年?”

“那到底是为什么?王相佑为什么没被执行死刑?”

“我也想知道啊,他为什么就死不了呢?”张桂琴幽幽地说,她抬眼看着丁唯珺,“丁记者,你说法律这东西,有时候是不是挺可笑的,它不管一个人有多么恶,但只要他有改变,有用处,就可以减轻他身上的罪名。”

“法律只是相对公平,但做不到绝对公平。”丁唯珺说完,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张桂琴叹了口气说:“丁记者,我可以告诉你当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能答应我,不要写出来吗?或者只写一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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