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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越到年底,医院越忙,看病这事像身体的年终总结似的,都往这时候扎堆。
可可值了一夜的班,接了三个急诊,乱糟糟忙了好一阵,快天亮时才抽空眯了一会儿。醒来后她和同事交班,然后换了衣服回家,到楼下看到卖豆浆油条的出摊了,就买了两份热乎的上楼,推开门却见父亲程松岩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看父亲睡得还挺香,就没叫他,去卧室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可这下反倒把他弄醒了。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疑惑地看看四周,又看看窗外的白天,说:“我怎么在这儿睡了一宿?”
“我咋知道?”然后可可闻了闻屋子里一整夜都没散净的酒气,说,“是不是喝多了?”
程松岩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隔夜的凉茶,说:“宫浩和那个丁记者来找我,我又叫你沈叔过来一起喝了点,你沈叔话多,我一不留神就喝多了。”
可可不在乎沈叔,只问:“宫浩和丁记者来干啥?”
程松岩说没干啥,大概把救过丁唯珺弟弟的事情讲了讲。
可可听了却贼激动,说:“看来我哥和这个丁记者挺有缘分啊。哎,爸,你觉得他俩般配吗?”
“咋啦?他俩处对象啦?”
可可使劲点了点头说:“据我观察是的。我还听我大姑说,我哥最近经常夜不归宿,我猜就是和丁记者住在一块了。爸,要不你滥用一下职权,去酒店调一下监控,我就能拿到证据了。”
“你瞅瞅你,你哥谈了个恋爱,把你激动成这样。”程松岩寻思了寻思又说,“你哥这人,别看平时和咱们嘻嘻哈哈啥都不当回事,没准老婆放个屁都得当圣旨。”
“你想说我哥怕老婆就直说呗,不过丁记者那气场,我哥可能还真镇不住。”
程松岩叹了口气说:“你哥现在还是个刑警队的临时工,也不知道和人家处久了,人家会不会嫌弃他工作不好。”
“你这是啥思想啊?人家没咋的呢,自家人先自卑上了。我告诉你,爸,现在年轻人谈恋爱,没有谁嫌弃谁,只有谁爱谁多谁爱谁少。”
“行了吧你,不着四六的道理倒是张口就来,这么懂咋没见你领回来一个呢?”
“停,此处禁止催婚,我才多大啊!再说了,你们做父母的一点都不了解子女,整天催催催的,就像我们念的都是佛学院,你们不拦着就得出家似的。其实我们心里对爱情的渴望一点都不少,只是有时遇到好的抓不住,遇到个破烂又挑三拣四。”
“行了,关于谈恋爱的话题到此结束,我以后保证不问了,除非哪天你到寺庙门口了,我再拉你一把,诚恳地问你一句,真的连破烂都不想捡了吗?”
“这段子不好笑。”可可翻了个白眼,然后打了个哈欠,“我困了,睡觉去了,这豆浆和油条你一个人吃吧。”
“你吃点再睡啊。”
“我睡会儿再吃。”可可钻进了房间,拉了个被子蒙住头,衣服也不脱就睡了。
睡了两三个小时,手机响了,她把手机拉进被子里接:“喂。”
电话那头传来宫浩的声音:“可可,你今天休息是不是?”
“你要干啥?听口气像是要找我帮忙。”
“你这耳力看病是不是都不用听诊器?”
“我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把血抽了。”
“这谁都能。”
“你到底有啥事?”
“这不年底了吗,我们队里又展开扫黄行动了,我跟着出警了。你要是没啥事,就去看看你丁姐呗?我觉得她好像有点心事。”
“你俩闹矛盾啦?情侣之间这很正常。”
“没闹矛盾,昨天在你家喝完酒她脸色就有点难看……”
“哈哈哈,被我套出来了!你俩真在一起啦?”
宫浩愣了一下,也哈哈哈笑了起来,说:“你挺厉害啊,我都没防备。不过这事你可别和我妈说啊,她要是知道可麻烦了,查户口那套又上来了,都有可能把你丁姐接家里住去。”
“这个我知道,你们刚开始恋爱,还需要空间。哎,你和我细说说,你俩谁主动的?”
“这个哪天有空再和你说,我这马上要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