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麻烦甩给了牧阳（第1页）

牧阳拿到了武院入院试的名额，但武院的考核是一个月之后。岳千城的想法是让他尽快南下，前往奉天，而牧阳则想再留一段时间，武院修行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很可能是一两年，甚至三四年。牧阳还不想离开青山关，不想这么早离开老岳。不巧的是，现在的青山关，正面临一件麻烦事。前线探报，除了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边境活跃的赤阳汗国骑兵之外，驻守在北境的赤阳阿库台部，三万大军已经于三日前移师南下，兵锋直指青山关。岳千城想不明白，赤阳狼骑在这个时候南下想干什么？要知道，此时乃是隆冬，无论是南方的华族，还是北方的赤阳族，此刻都应该是休养生息的状态。大动干戈，不是这个时候该干的事情。攻打青山关吗？这点兵力可不太够，青山关两位副将，牛马二将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三人六目，看着地图久久不语，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刺激到了这帮北荒狼骑，但还是按照惯例，下令青山关进入戒备，同时准备将军情上报朝廷。得知消息的牧阳更是磨刀霍霍，准备好好的杀他一场，将入奉天考学一事抛之脑后。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自己手下的士卒找了过来，说有一件事要请队正，亲自去看看。从士卒那里，牧阳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是那天从外边带回来的遗民里有两个娃娃很不一样，且一直不愿意主动和义村人交往，送进去的食物也是几天没动。义村的人想给他们洗个澡，也被年龄比较大的女娃恶狠狠的赶了出去。没办法，这才让人来叫牧阳过去看看，谁让这些人都是他带回来的。所谓的义村，就是青山关在关城之内设置的遗民收留所，地方不大，建筑也只是低矮的茅草屋和瓦房混合，但好歹也是一片遮风挡雨的地。而且，这义村的平民有三分之一都是牧阳这些年从外边带回来的。所以当牧阳一进村子，大家伙就热情的打招呼，也有人听说了这里面的事情，所以兴致勃勃的围上来，七嘴八舌的向牧阳解释。“牧阳，你可算来了。我跟你说，那两个娃子可厉害了，女娃子手里有把刀，黄澄澄、亮晃晃的。”义村的村长跟了上来，手里比划着，那是一柄小刀，但是锋利无比，他们想夺过来，又害怕伤着自己和娃娃们。“我知道了，我来处理！”牧阳安抚众人，将他们拦在了门外边，他倒要看看这个两个小娃娃到底是何方神圣。院子里的门开着，牧阳左右环顾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那两个孩子的踪迹。但他还是留了个小心，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就在下一瞬，他的直觉告诉他危险来了。牧阳旋即运腰，脚掌狠狠用力，身体便被带着旋转起来。这时，他看见了一柄闪着金光的匕首朝自己刺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单手成爪，绕过金光匕首，贴着对方的手臂抓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匕首拿到了自己手里。心中道：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还在我面前玩刀，不过这玩意掂起来沉甸甸的，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也是在这个时候，牧阳才看清对方的面容。这还真是一个小娃娃，但那小花脸上却挂着她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凶狠和警惕。心中道：小女娃长的还怪标志的嘞，就是不知道婚配了没，老岳最近一直催一直催，正好弄去堵他的嘴。在匕首被夺取的那一刻，小女娃更加惊恐的跑回柴火堆，把另外一个小男娃挡在自己的身后，小胸膛挺得板正的，七分成熟三分稚嫩的声音从嘴里迸发出来：“放过我弟弟，我跟你走。”这口音，不是中土华族的声音啊，倒像是北方的。牧阳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个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娃，和身后恐怕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娃。心中有了些许猜测，开口问道：“走？跟我去哪里。”小女娃眼神中混合着恐惧跟不甘，问道：“你们不是来抓我的吗？”“抓你？”牧阳问道：“你们俩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说我要抓你们？”小女娃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考，又好像在观察。牧阳说道：“那既然这样，我问你答，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不想回答的就保持沉默。”小女娃抱着怀里的弟弟，小男娃也没有胡闹。牧阳道：“你们不是华族人？”小女娃点点头，第一个答案确定了。牧阳又问：“赤阳族人？”得到的答案依旧是肯定的，摸索着金色匕首的纹样，牧阳大胆的问出了心中所想：“赤阳王族？”但这一次，小女娃却是猛烈的摇头，眼睛里本已消失的警惕再度涌出。但是看到牧阳一双锐利但又很干净的眼神之后，几经挣扎还是将摇头变成了点头。如释重负的模样长长的出了口气，但是在看到这两个小娃娃的眼睛之后，又觉得心烦不已。，！现在，他虽然还不能确定这两个赤阳王族为什么会流落到夏王朝边境，但有一点他几乎可以确定，老岳说的赤阳狼骑大举南下，一定和眼前这两个小娃娃有关系。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够处理了的。但他并没有张扬，而是在好说歹说半个时辰之后，才将两个小娃娃带出了义村，这件事只能交给老岳他们去头疼了，虽然麻烦是自己带回来的，但天塌下来，个子高的顶上。他还不够高将军府，岳千城看到牧阳带进来的两个娃娃，和他说的这档子事，差点没有一口水喷牧阳脸上。惊诧过后，牧阳问道：“老岳，这事怎么办？”岳千城双手撑着下巴，一边看着这两个赤阳族娃娃，一边看着牧阳，神情肃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那个小女娃似乎看出了气氛的紧张，主动走上前去，在岳千城面前跪了下去。“将军，我们姐弟就是赤阳汗王的嫡出儿女。半月前，我父汗意外离世，王叔成为大汗，却容不下我们姐弟，要将我俩斩草除根。好在父汗身边的亲卫护送，我们才逃出了上京府。后来为了保命，不得不躲进了那个村子，没想到被追寻而至的狼骑围住，要不是这位大哥哥及时出现，我和弟弟已经死了。”小女娃似乎感受到这两个南军对他们并没有恶意，所以才冒险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讲述了自己的遭遇。牧阳能够很清楚的感受到女娃内心深处的那种悲伤，但是这种悲伤被求生欲隐藏在了颤抖的声音之下，一般人很难察觉出来。但牧阳在老岳的调教下，这种体察入微的功夫早就已经炉火纯青。不过，当听到姐弟两人的身份和遭遇之后，尤其是听到赤阳族内部已经发生巨变，还是让牧阳的内心久久难以平静。最重要的是，赤阳族居然发生了内乱，他们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这其中定然还会有更多的细节，但是这两姐弟能知道多少，现在还不清楚。甚至于他们说的话有几分真，现在也说不好。不过岳千城的确认识那柄金刀，那是赤阳族汗王的信物，在赤阳汗国的地位不言而喻。但老岳还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金刀的确是赤阳汗王的传世信物，但你们凭什么让本将军相信你就是汗王的女儿，还有那小子，是汗王的嫡子？”小女娃的神色瞬间变得警惕起来，这毕竟是在夏国境内，他刚刚已经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但这位将军还是不信，如果自己真的暴露了，那又该如何是好。牧阳这时接话道：“就算你们真的是赤阳汗王的血脉，我华族还不至于为难两个小孩子。”对于这个曾经救过自己的大哥哥，小女娃还是有那么几分信任的。无奈之下，他只好掀开自己的右臂，在小臂处有着一个雕画十分精致的太阳火云纹，赤金色的光辉若隐若现。在太阳火云纹的下方则是通行大陆的文字，写着“玉婉”两个字。赤阳族信奉太阳真神，举凡王族血脉，在出生都会由族中的大祭司在身上纹上一枚太阳火云纹，为了区分血脉的尊贵，凡王族嫡系，的火云都是三朵。这个姑娘身上的火云纹不多不少正是三朵，再加上为了防止伪装，所采用的颜料都是极为稀少的火狼血混合朱砂、赤金调制。显然，这个名叫玉婉的女孩，正是来自赤阳族的王室，而且却如她所说，就是汗王的嫡女。那旁边这个小孩？见两人仍有疑惑，澹台玉婉也顺势解开了小男孩的单薄的外衣，露出了一件十分合身的金丝软甲，在这件软甲的后面，小男孩的心口，一道太阳火云纹更是绚丽夺目，火云纹的下方只有一个字“昊”。若是按照赤阳王族的姓氏，他们应该叫澹台玉婉，澹台昊。牧阳再次凑近岳千城：“老岳，这不就是烫手山芋，怎么办？”岳千城自然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尽管赤阳汗国和大夏的关系也就那样，但是双方平时还是保持了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这突然就爆出赤阳内乱，王室嫡系流浪青山关的事情，哪一件事也不是他能够处理得了的。想了想，他还是很快做出决定，将阿库台部南下和这件事一起报回奉天，反正信使还没走。当然，与后者相比，前者若只是单纯来犯，其实也用不着立刻上报，毕竟以青山关的兵力，要应对阿库台部并不是难事但若是前后有因果关系，他就要早做打算了。于是岳千城很快写好了奏报，六百里加急，直接递入皇宫。这边，岳千城又把姐弟俩交给了牧阳好生安置，理由是他最近要忙着抵御狼骑南下，没时间处理。牧阳还想狡辩自己也要上阵杀敌，却被岳千城直接轰出门外。牧阳在青山关这么多年，也有自己居所。一个两进的小院，以前一直空出来一间房，现在好了，有人住了。好在牧阳还是一个经常打理自己的人，房间也还是蛮整齐的。，！“你们两个就暂时住在这里，饿了、渴了就去厨房自己弄饭吃，我很忙的，怕是没有时间照顾你们。”牧阳一边说着，一边帮姐弟两人收拾床铺。弟弟澹台昊依旧怯生生的躲在姐姐身后，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澹台玉婉声音开始变得柔和，虽然还是有一丝丝的害怕，但不像刚刚在将军府那么颤抖：“牧将军，你们准备怎么处置我们？”“不知道！”牧阳脆生生的回了三个字，然后有意吓唬他们道：“你们赤阳人杀我华族这么多人，朝廷大概会把你们押回去问斩吧！”“啊！”澹台玉婉吓得抱紧了弟弟，嘴巴张的大大的，死死地盯着牧阳。不料牧阳下一刻就咧嘴笑道：“吓你们的，我华族几千年来的规矩，不向老弱妇孺开刀，就算赤阳族有错，也是那些手持刀枪南下骑兵的错，只要你们没杀人，就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们大夏皇族和你们赤阳汗国还沾亲带故的，把你们要回去好好养着也说不定。”牧阳并没有说谎，大夏的建立，本就是这位汗王，也就是澹台玉婉的父亲推动的，据说当年大夏虽然割让了北境十六州，但是也和赤阳汗王结为了异姓兄弟，并且娶了赤阳汗王的妹妹为妃。所以，这两姐弟未来命运如何，就看这层关系还铁不铁了。听到牧阳这么说，澹台玉婉的脸色稍稍有所缓和。“咕噜、咕噜！”不争气的尴尬声传到了牧阳的耳朵里。牧阳回头，看到姐弟俩都有些尴尬的捂着肚子，但要肚子的抗议还是让姐弟俩充满渴望的看着自己。恰好，牧阳也饿了。于是半个时辰后，三碗低调但又略显奢侈的手擀面就端了出来。三碗面，用上了北境冬天罕见的青菜，还有一两片酱牛肉，以及一颗金黄金黄的鸡蛋。牧阳确实有些饿了，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姐弟俩看着这面，有些面露难色，但还是大快朵颐起来。很显然，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但还是苦吃少了，依旧想着王宫里的美食。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饿的，还是牧阳做的面确有一手，姐弟两人都吃的很干净，一点油末都没剩下。弟弟在吃完之后总算开口说话了：“王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我想父汗了。”牧阳有些惊诧于澹台昊的问题，但很快又想明白了，小孩子或许对于生死的概念并不清晰。澹台玉婉并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王姐，你怎么哭了？”“昊弟乖，睡觉吧，只有养好了精神，我们才能回家。”小男孩沉沉的睡去，牧阳并没有过多的了解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因为这对目前的他而言并不重要。既然岳千城将这个大麻烦甩给了自己，那他也就是好接着咯，还能有什么办法。都说赤阳狼骑是如今天下最强的骑兵，这句话说的一点没错。以阿库台部迅疾如风的速度，此刻已经逼近青山关城下，不过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攻打这个十几年都没有打下的关口，而是为了策应另外一些人的行动。所以当他们在青山关十里外扎营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作。直到第七天，从王城上京来了几个人，他们带来了新汗王的命令，要求阿库台配合这几个人完成一项任务，就是猛攻青山关，其他的不用他管。赤阳族，不仅强在马上，野战攻城同样是一把好手，他们跟中土华族作战多年，也学会了攻坚战。之所以这七天一直没有动手，也是在等后续的攻城器械。现在，这些东西齐了，就正好动手。于是在第八天拂晓，阿库台部便对青山关发动了猛烈的攻势，一场大战就这样在并不适合打仗的隆冬时节展开了。赤阳军的投石车不要命的向城墙发射滚石，仅一个上午，他们就在箭雨和投石车的双重掩护之下，发起了三轮冲击。不过，青山关作为大夏的边境重镇，自身的防御力也不是盖的。对方有强弓硬弩，投石机，夏军也有火炮弩箭。而且相比于相对落后的赤阳族仍在使用的投石机，中土华族的火炮早在一百年前就开始流行开来。炎朝末年，战乱频发，却也加快了中土在火器上的应用步伐。这也是为什么，赤阳族虽然可以屡屡犯境，却始终无法在中土为尊。“轰、轰、轰！”一门门巨炮吐着火信子，将炮弹无情的砸向攻城的赤阳军。对面的阿库台气得直骂娘，恨不得冲上城头把那些南军碎尸万段。他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看向身边的黑袍监军：“你们到底在干什么，难不成就让我的崽子们这样去送死吗？”黑袍监军的脸笼罩在面具之下，看不出喜乐哀怨，从他微微有些发寒的语气中，还是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愤怒，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王城下达的命令只有一句话，拼尽阿库台部，牵制青山关主力。，！冷静片刻过后，他语气平静的劝道：“阿库台，我知道你很难受，但这是王城的指令，你只需执行就是。”话锋一转：“不过，你若是有本事将那些缩头乌龟引出城来，自然更好。”阿库台可受不了这窝囊气，嘶牙咧嘴的叫喊道：“我亲自去，就不信他们还不出来。”在万千赤阳军的中央，升起了一面血红色的旗帜，上面有一只翱翔天际的黑鹰，那是赤阳族黑鹰部落的首领旗，阿库台本就是这支部落的首领。他带头冲锋，让手下的士卒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在战场上横冲直撞。青山关之上，正在指挥调度的岳千城，显然也注意到这一幕。“黑鹰部落的大首领亲自来了，这可就有点意思了。”站在他身边的两位副将，此时也有些跃跃欲试的看向岳千城，准备请命主动出击。“将军，末将请命出战！”手提银枪的牧阳在两位叔叔之前站了出来，准备出去和这位黑鹰部落的首领碰一碰。牛将军拍了拍侄儿的肩膀，大大咧咧道：“小崽子，那家伙是三品武修，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天地之间，有人族，有武修十二境，又称十二品。其中一品金刚境，是武者锤炼体魄的初级阶段，通过修炼基础武学，不断磨砺身体，直至达到坚如金刚、牢不可破的境界。金刚境至极，还能有想象不到了能力。二品龙象境，被誉为拥有龙筋象骨之力，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龙象般的磅礴力量，足以开山裂石，已然超脱凡人之列，军中部分中级将领，也在此境界。三品风雷境，身形矫健如风，气势磅礴如雷，通过不断淬炼，排除体内血液之杂质，使自身愈发精纯，专修人之气血之力。此境武者，已经养出内劲，力量、速度、五感皆远超常人，心念一动，即可瞬息百米；空手出拳，亦能威势如雷霆万钧。到了三品风雷境，施展出来的武学已经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衡量。对面的阿库台，一步如百步，几个呼吸间就从战阵中央来到了青山关城下，一双环形豹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城关。也不怪牛将军说牧阳不是对手，对方是正儿八经的三品武修，牧阳只是一个连修行之门都未曾踏入的少年郎，两人之间的差距犹如天上地下。不过，站在城关之上的三个人，牛马二将，加上岳千城都未曾有所动容，因为他们三人，同样是武修。岳千城看着城下的阿库台，平静的开口道：“阿库台，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也攻不破我青山关，还是赶紧离开，莫要逼我出手。”阿库台声如洪钟：“岳家老儿，这青山关本将想来就来，你还没有资格指手画脚。另外，我这么多儿郎都死在了你的大炮之下，你想让我就这样离开，未免说的太轻松了些。”此时双方都已经停止了动作，都在看主将的对峙。岳千城没有说错，阿库台的确不是他的对手，但阿库台又何尝错了，以如今大夏和赤阳族的局面，这青山关他的确可以想来就来。战至此刻，岳千城心中明了，这帮人就是冲着澹台玉婉姐弟来的，只是这三万人很明显只是一个诱饵，那真正的杀招到底在哪里呢？待他回头望去，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老马，牧阳，你们两立刻回去，守在将军府。”他连忙给身边那位高高瘦瘦的黑甲将军下令，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太平三千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