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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狼血占卜凶(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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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从窗缝斜照进来,落在地上的青砖上,映出一道清冷的光痕。玉佩仍贴在薛明蕙的额前,谢珩的手一直握着她的,未曾松开。她的呼吸渐渐变得深长,像是沉入了梦中。谢珩以为她已无碍,正欲稍缓心神,却见她眼皮忽然一颤,手指猛地攥紧了他的袖角。谢珩立刻俯身问道:“怎么了?”她并未睁眼,唇瓣微启,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在烧东西……不是羊皮了。”“烧什么?”他追问。“是木头架子,上面挂着一块布,写着字。”她喘了口气,眉头紧紧皱起,“我看不清,风太大,布一直在晃。但我知道那个地方——临江的寨子,下面有船坞,水声很急。”谢珩凝视着她:“江南水寨?”她点头,骤然吸进一口气,身子猛然绷直,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与此同时,北狄金帐之内,火盆燃得正旺。耶律弘盘坐于毡毯之上,面前摆着一座沙盘。他左手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沙粒间。血珠甫一触沙,竟自行游走,缓缓凝聚成八个字:谢珩妻薛氏,命劫未解。耶律弘望着那八字,嘴角缓缓扬起。他摘下右眼的眼罩,露出一只泛黄的眼睛,瞳孔缩成细线。“还没死?”他低声呢喃,“那就再添一把火。”他抓起一根狼牙,狠狠刺入自己胸口。鲜血涌出,顺着手臂图腾蜿蜒而下。他咬紧牙关,将血涂抹在沙盘边缘,口中念出一串晦涩难明的咒语。沙盘上的字迹开始扭曲、裂开,最终幻化成一张脸——正是薛明蕙闭目昏睡的模样。她额贴玉佩,眉心微微颤动。耶律弘冷笑:“你以为一块破玉就能躲过去?你做的梦,我全都看得见。”他抬起指尖,蘸血凌空画符。火盆中的火焰猛然蹿高,整个帐篷被染成赤红。“我要让谢珩亲眼看着你断气。”他低语,“我要他跪在你尸身旁,求我让你多活一天,哪怕只有一天。”他掀帘而出。风雪扑面而来,远处狼嚎此起彼伏,一声接一声,撕破夜空。他仰头望月,轻声道:“今晚,你也做噩梦吧。”国公府内室,薛明蕙猛然睁开双眼。她起身太急,险些跌下床榻,谢珩一把扶住她:“蕙娘!”她喘息急促,眼神却异常清明:“他看见我了。”“谁?”“那个用狼血施术的人。”她紧紧抓住谢珩的手腕,“他知道我在做梦,他还进了我的梦。”谢珩眉头紧锁:“你说什么?”“我不是自发梦见水寨的。”她摇头,声音微颤,“是他把我拉进去的。他让我看到那块布,就是想让你知道——去江南。”谢珩盯着她:“你是说,这是个陷阱?”“是两个陷阱。”她说,“我们若去了江南,便正中他下怀。但他真正想要的,不是你的人,是我的命。”话音刚落,她喉头一甜,又咳了一声。春桃急忙递上帕子,她用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迹。谢珩看见那抹鲜红,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能以狼血占卜,我也能借血纹窥天机。”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只要我还活着,就能与他对峙一次。”“不行。”谢珩断然拒绝,“你现在连坐稳都吃力,不能再耗损心神。”“可他已经盯上我了。”她抬眼看他,“你不明白,这种人不会只试一次。他会一次次来,直到我死为止。”谢珩沉默片刻,将玉佩重新贴回她额头。她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目光更加坚定:“刚才那一幕并非虚妄。水寨真实存在,他在那里藏了东西——不是兵器,也不是军队,而是祭祀所用之物。铜鼎、长幡,还有刻满符文的木桩。”谢珩一字不落地记下。她继续道:“他要在月圆之夜动手,以我的血气启动阵法。若我没猜错,他已在江南寻了个替身——一个与我相貌相似的女子,囚于暗处,每日放血养蛊。”谢珩眸光一寒:“所以他不怕杀不了我?因为他根本不必亲自动手?”她点头:“只要我在京城咳血,那边的阵法便会感应。待月亮升至中天,两地同时施法,我便必死无疑。”屋内一时寂静无声。春桃站在角落,听得手脚发凉,不敢言语。谢珩放下玉佩,再度握住她的手:“那你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办?”“你不能去江南。”她说,“至少不能带大军前往。他设的是局,你一动兵,他就知你惧了,反而会加快行动。”“那我不去,任他在那里施法?”“你可以派人。”她喘了口气,“必须是你信得过的人,还要伪装成不知情的模样混进去。最好是商人、渔夫,或是逃难的流民。”谢珩思忖片刻:“青崖可以办到。”“好。”她顿了顿,“但你要记住,别让他们轻举妄动。等我这边有了新的预兆,再让他们行动。”谢珩点头:“我明白。”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她靠回床头,力气仿佛已被抽尽。但她仍强撑着说出最后一句:“还有……别让母亲再为我取心头血。那法子只能用一次,再取,你会撑不住的。”谢珩看着她:“那你呢?”“我还有玉佩。”她轻轻触了触额前温润的玉石,“它还能护我一阵。”谢珩没有再说什么,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轻轻拢至耳后。她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就在谢珩以为她又要入睡时,她忽然再次睁开了眼。“珩郎。”“我在。”“如果我真的撑不到那天……”她望着他,“别让我死在你前面。”谢珩握紧她的手:“别说这种话。”“答应我。”她直视着他,“如果你做不到,就让我现在死。”谢珩喉头滚动,良久才哑声道:“我答应你。你要活着,我才能活下去。”她嘴角微微牵动,似笑非笑,随后缓缓合上了双眼。谢珩坐在床畔,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月光移至桌角,药碗里的残液泛着幽暗的红光。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换药时沾上的血迹。他没有擦拭,只是缓缓握紧成拳。春桃低声问:“要不要叫人来守夜?”“不用。”他说,“我在这儿就好。”春桃退到门边,迟疑了一下,轻声道:“小姐这次……比上次醒得快了些。”谢珩未回头:“因为她没做完那个梦。”“什么意思?”“她只看到了一半。”他望着薛明蕙的侧颜,“另一半,还在后面。”话音刚落,薛明蕙的手指忽然轻轻一颤。谢珩立即凑近:“蕙娘?”她依旧闭着眼,嘴唇微微翕动,仿佛在默念一个名字。谢珩屏息倾听,终于听清了三个字——柳夫人。:()璇玑血纹之残园梦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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