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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儿女婚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母定是不会害我的。”
红蕊深知主子的脾性也就没有说话,福了福,“是,奴婢错了。”
瑞雪说:“表嫂就是不知我姑母的心,才会一直闹别扭。安安分分的做谢家宗妇不好吗?再过几年表哥受了封,她就是郡王妃了。有国公做公公,大长公主做婆婆,我父皇又那么偏疼无忌表哥。我表哥也是样样都好,前途无量。”她仿佛是说通了自己,继续道:“反正若换成我,我肯定是听父母之命的,安守女人的本分,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咱们女人不就是这个命嘛,有人疼有人护着,没什么不好。”虽有遗憾,却也是最优选。所以她无法理解争权的姬后,更无法理解不愿被规矩束缚的白驰。
谢家族长添了新孙,就算公主不想热闹,消息一传出,每日朋客不断,贺喜之人络绎不绝。
公主忙里忙外宴请不断,又让侍卫将庄嬷嬷从平京乡下的庄子接来一起操持。
老宅外设了粥铺,送米粮,为幼孙祈福。
每日虽然忙碌的疲惫不堪,却也心里热乎,笑容就没断过。
平京那边得了消息,也是高兴的不得了,谢孝儒亲自去了库房为儿媳挑选补品,又写了方子。沈寂跟着,一样样看过去。自从跟了他爹,不仅学到了很多修身齐家治国的道理,连医术也有了极大进步。
其后,又由刘嬷嬷将公主此前预备好的孩子用品全都打包送去了。她自己也想前去,可一想到少夫人大概不想见到自己,犹豫着没跟去了。她心里一面欣慰主家添丁进口,一面又忧愁未来的女主人不待见自己。可一想自己恐怕也活不到少夫人掌家的那天,只要公主在一天,她的日子就不会不好过。但是作为汪刘氏,少不得要为自己的孩子们操心。她是日夜愁夜也愁,眼瞅着头发白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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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的热闹仍在继续,公主照顾着亲孙子,看一日爱一日,简直都不能离了她的眼。
白驰安安静静的养身体,不吵不闹不惹事。
老宅的气氛,又快乐又和谐。
直到第十天,铃兰忽然跑到琴姑姑跟前,瞪着眼,“找不见了!少夫人没了!”
第42章战?不战?
白驰弄丢了,公主虽惊却不急。惊得是她以为生了孩子的女人总该消停了,万万没想到呀万万没想到。有这样的儿媳妇糟心的程度简直难以言喻。可公主毕竟是公主,格局打开后,气了一会,也就淡定下来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话糙理不糙。公主已有了决断,不会在儿媳身上浪费时间和心力,也非常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孩子一出生就抱来自己养了。
当然儿媳丢了这事,也不会不管,仍叫彭义武带了一小队人暗暗寻找。
侍书非常不理解,同铃兰并排坐着,唉声叹气。
他说:“你说我要不要将少夫人跑了的事跟公子说一声?”
铃兰颇瞧不起他,“你敢?”
他是真没胆子。沈寂交给他的信让他贴身藏着交给白驰,他都经不住公主三言两语的敲打乖乖交了出去让她先检阅了一遍。就他那怂样,早就被驯化了,不用公主的人威胁,他都不敢将这事跟沈寂说。
如今,殿试不知什么情况了,他敢乱说乱公子心神?再说了,就算他敢,他怎么传递消息?靠托梦?得,还得先死了一遍才有托梦一说。
侍书反过来问她:“要是你呢?你怎么办?”
铃兰白他一眼,站起身走开,“你个两面派,谁跟你说!”伸了个懒腰,得意洋洋的走了。
她自然是主意大的。她既然已经选择了主人,就会追随到底。白驰没打招呼就走了也不要紧,她就不信了她不会再回来,再有下次,她就长心了,一定要她带上自己。
此后又过了七八天,白驰一直没有消息。公主的心一直在“如此也好”与“暗暗焦急”中度过。这两种情绪会交织出现,完全在于她不知儿子会有何反应。
这时,平京却传来了两道消息,一是谢无忌被圣上点了探花郎。公主颇感意外,她以为儿子必定是状元的不二人选。难道是姬后捣鬼?谢孝儒在信里没说什么,只言辞含糊的说,等她回来了再细说。公主更确定是姬后使坏。
隔了一天,宫里忽然派了人来,是皇上身边的宦官大总管桑中官。
桑中官带来了一个差点让瑞雪晕倒的消息,也和部此番前来竟是想同大周求亲,为他们的天可汗求娶大周公主,如此作为女婿自然是不好再讨要他们丢失的土地,还会献上他们的牛羊马匹作为聘礼。
大长公主大为震怒,且不说也和部距离大周十万八千里,此一去便是埋骨他乡,怕也无回归故土的可能。便是那天可汗算算年纪也四十出头了。据说北方的汉子又糙又老还很野蛮粗鲁。她捧在手心里娇花一样的公主真要送过去了,这是要将她的宝贝心头肉糟践死啊!
大长公主急问:“皇上怎么说?”
桑中官满面愁苦:“殿下,陛下的心思怎是奴才能揣测的呀。是皇后娘娘让奴才过来,先将公主接回来再说。”
公主一听到姬后,气得一拳头捶桌子上,“又是姬遥!”
桑中官深知这姑嫂二人积怨已久,垂头不语。
瑞雪被宫女侍候着缓缓醒转过来,哭着扑到公主腿前,嘤嘤的哭,“姑母,我不嫁,我不嫁。姑母平日最疼我了,姑母救我。”
公主当然疼爱她,再没寻回亲儿子之前,瑞雪和太子一直是她的寄托。
她咬牙切齿道:“我陪你一同回去!我到底要看看姬遥想耍什么花招!我必不让她得逞!”
既然是姬后催促回去,大长公主便故意晾着桑中官,慢慢的收拾东西,拖延时间。桑中官本就是一张苦瓜脸,现在更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