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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潜入晋阳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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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城南门外,官道之上。一支队伍庞大却显得稀稀拉拉、毫无章法的运粮车队,在冬日的寒风中,慢吞吞地挪到了巍峨的晋阳城南门之下。车队由几十辆满载麻袋的大车组成,押运的人却三三两两,有的抱着长矛靠在车辕上打盹,有的围在一起低声说笑,还有的甚至对着城墙指指点点,全然没有半点官军押运紧要物资应有的警惕和肃杀之气。整个队伍看起来,更像是一群被临时抓来凑数的民夫杂役。队伍的最前面,并排走着两人。一人身着洗得发白的平阳府巡检官服,面色沉稳,眼神锐利,正是化装成巡检的秦霄贤。另一人则是一脸忐忑不安、眼神躲闪的赵三。带着赵三,是秦霄贤深思熟虑后的关键一步:既能增加身份的可信度(作为郭承毅派去的催粮人返回),也能在关键时刻作为人证和棋子。城门口值守的几个营兵,正缩在门洞里避风,远远看到这么一支“不成体统”的车队靠近,先是一愣,随即一个机灵点的小头目揉了揉眼睛,仔细数了数车队的规模,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嚯!好家伙!这么多粮车!这…这怕是晋南那边的粮税终于送到了!老天爷!可算来了!再不来,城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他连忙整理了一下歪斜的帽子,带着两个手下,迎了上去,拦在车队前,虽然心里高兴,但面上还是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腔调:“站住!你们是哪来的运粮队?哪个府县的?路引文书拿出来查验!”秦霄贤不慌不忙,上前一步,脸上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恭敬,拱手道:“这位军爷辛苦了。我等是平阳府的运粮队。奉府尊大人之命,特来晋阳缴纳今岁的秋粮税银。这位是郭知府前番派往我平阳催粮的赵三爷。一路同行,可为佐证。文书在此,请军爷过目。”说着,递上早已伪造好的路引和公文。那小头目接过文书,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其实识字不多),又瞟了瞟一旁神色不太自然的赵三,心里信了七八分。他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不少:“嗯…平阳府的…行了,文书没问题。不过,规矩不能废。你们先在此稍候片刻!我得派人进城通禀郭府尊一声!等他老人家发了话,才能放你们进城!”“应该的,应该的!全凭军爷安排!”秦霄贤连连点头,表现得十分配合。他暗中对身后的突击队员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继续保持“散漫”状态,切勿露出马脚。……晋阳府衙内。知府郭承毅正为粮草迟迟不继、前线催逼日紧而焦头烂额、坐立不安。突然,一名衙役飞奔入内,气喘吁吁地禀报:“府…府尊大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南门…南门来报!平阳府的运粮队到了!押车的是个姓秦的巡检!还…还有您之前派去的赵三!也一起回来了!”“什么?!”郭承毅“腾”地一下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脸上瞬间阴转晴,露出了近一个月来首个真心的笑容!他用力一拍大腿:“好!好!太好了!总算有消息了!还是赵三这小子靠得住!不枉本府平日对他多有提携!快!快传他们进来!不!让他们直接把粮车押运到官仓!然后让那个秦巡检和赵三,立刻来府衙见我!”命令迅速传达下去。城门守军得到指示,不敢怠慢,连忙放行。秦霄贤一行人,押着浩浩荡荡的粮车,“顺利”地进入了这座他们梦寐以求的战略重镇。进城之后,秦霄贤一边指挥队伍“慢吞吞”地往官仓方向走,一边用锐利的目光飞快地扫视着城内的街道布局、守军岗哨、关键建筑的位置,将这一切牢牢刻在脑子里。同时,他暗中吩咐几名机灵的队员,利用装卸粮食的间隙,开始悄无声息地向预先设定的几个战术要点(如靠近城门的民居制高点、巷道岔口)进行渗透和潜伏。安顿好粮车(大部分粮食只是表层做样子的真粮,下面暗藏兵器),秦霄贤便带着心神不宁的赵三,来到了戒备森严的知府衙门。大堂之上,郭承毅端坐案后,虽然极力想保持威仪,但眉宇间的急切和喜悦却难以掩饰。他仔细打量着堂下这位看似恭敬、却隐隐透着一股精干之气的“秦巡检”。,!“下官平阳府巡检秦贤,参见府尊大人!”秦霄贤依礼参拜,声音不卑不亢。“嗯,秦巡检一路辛苦了。”郭承毅摆了摆手,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题:“本府且问你,为何此番只有你平阳一府的粮税运到?其他晋南各府县的钱粮何在?难道他们都敢抗税不成?”秦霄贤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脸上立刻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唉声叹气道:“回禀府尊!非是下官妄言,实在是…晋南如今的形势,大不如前了啊!”“其他府县的粮食?唉…不瞒府尊,下官这次运来的这五百石粮食,已经是我们平阳、汾西、襄陵等数府之地,砸锅卖铁、东拼西凑,才勉强凑出来的啊!”“什么?!才五百石?!”郭承毅一听这个数字,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了一大半!他脸色一沉:“往年晋南一地的秋粮,何止万石!如今怎么就剩下这区区五百石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霄贤继续他的“表演”,语气愈发“沉痛”:“府尊大人有所不知啊!自从石总督将晋南各地的守备兵勇大量抽调北上之后,地方上就不太平了!”“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股子顽劣反贼,四处煽风点火,蛊惑乡民!说什么‘官府的税’是苛捐杂税,号召大家‘抗粮抗税’!”“如今晋南各州县,尤其是乡下地方,征粮简直比登天还难!派下去的差役,不是被殴打驱逐,就是连人带文书都被扣下了!下官这次能凑齐这五百石,还是靠着赵三爷在一旁竭力督促,以及我等冒着性命危险,从几个尚未完全失控的大户那里‘强征’来的!”“下官此次前来,一是缴纳这杯水车薪的粮税,二来更是要向府尊大人您紧急求援啊!”他适时地抛出了“借兵”的请求。“求援?”郭承毅眉头紧锁,将信将疑:“反贼已经渗透得如此厉害了?竟然连晋南腹地都不得安宁?本府原以为只是晋阳周边有些毛贼作乱,没想到…竟然连你们那里都深受其害!”他看了一眼旁边低头不语的赵三,赵三连忙唯唯诺诺地点头附和。“是啊,府尊!情势万分危急!”秦霄贤趁热打铁:“如今唯有借府尊麾下精锐骑兵的虎威,南下巡弋一番,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刁民和反贼,方能确保后续的钱粮征收啊!否则…长此以往,莫说前线大军的粮饷,就是咱们地方官府的运转,恐怕都难以为继了!”郭承毅沉吟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半晌,他才缓缓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容本府斟酌。你等一路劳顿,先下去好生歇息。待本府与僚属商议后,再行定夺。”秦霄贤知道不能操之过急,连忙躬身称是,带着赵三退出了大堂。待秦霄贤走后,郭承毅脸上的和颜悦色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虑。他对屏风后走出来的心腹师爷低声问道:“师爷,方才这秦巡检所言,你信几分?”那师爷捻着山羊胡,眯着眼睛分析道:“回东翁。依学生看,这五百石粮食是拼凑而来,此言或许不虚。但要说晋南已遍地反贼,征不上粮,学生却是不信!”“若反贼真有如此能耐,能蛊惑整个晋南的百姓,他们早就攻州占府了,何须只是抗粮抗税?更不会让这秦巡检安然运粮到此!”“学生以为,这不过是晋南各地那些胥吏豪强见我军主力北上,地方空虚,便借机哭穷,想少交甚至不交钱粮的托词罢了!所谓‘反贼蛊惑’,纯属子虚乌有!”郭承毅点了点头,冷笑道:“与本府所想,不谋而合。那他借兵之意…?”师爷阴恻恻地一笑:“东翁明鉴。借兵是假,‘借’个台阶下,才是真!”“他们扣押了东翁派去的其他人,独独放了这看似不太灵光的赵三回来,又派了这个能言善辩的秦巡检前来…其意不言自明啊!”“他们是想告诉东翁:‘钱粮,我们不是没有,但需要您高抬贵手,默许我们少交一点。只要您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后必有厚报!这借兵之说,不过是给双方一个体面的由头罢了。’”郭承毅听完,缓缓靠回椅背,脸上露出了一丝了然于胸又夹杂着恼怒与无奈的复杂神情。他挥了挥手:“罢了…此事,容后再议。你先派人‘好生’看住这个秦巡检和他带来的人,莫要让他们在城里惹出什么乱子。本府要好好想想…”就这样,秦霄贤凭借精心的伪装和巧妙的说辞,虽然引起了郭承毅的怀疑,但总算有惊无险地混入了晋阳城,并为自己和突击队争取到了宝贵的一夜准备时间。而郭承毅则错误地将这场致命的危机,判断为一场地方势力讨价还价的寻常博弈。这致命的误判,将为几个时辰后的血色黎明,埋下最直接的伏笔!晋阳城的命运,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穿越封建社会弹幕教我怎么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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