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风浪越大鱼越贵12（第2页）

清扬却缓缓抬手制止。她盯着神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不对。这不是侮辱，是复制。”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小瓶药液??那是当年朱标临终前服用的最后一剂“续命散”残渣。滴于地面，药液竟自动流向神像基座，并在接触阴铁核的瞬间泛起微弱蓝光。

“他们在尝试复活太子。”她声音极轻，却如惊雷炸响，“用他的基因、他的记忆、他的形象，制造一个完美的‘神王’载体。一旦成功，天下百姓谁不信服？谁不膜拜？”

阿福突然抬头：“我能听见……里面有心跳声。”

众人悚然。

清扬拔剑劈开神像底座，碎石崩落，露出内部复杂的齿轮系统与一条蜿蜒血管般的管道，直通地下更深之处。循路而下，终于来到一间密室。

室内中央，悬浮着一口透明水晶棺，棺中躺着一人??容貌与朱标一般无二，肌肤如生，胸膛微起伏，仿佛只是安睡。

“假的。”清扬咬牙，“太子骨灰已撒于长江，绝不可能留存肉身。”

但她走近时，那人忽然睁开眼。

“清扬。”他轻唤，声音温润如旧，“你来了。”

那一瞬，清扬几乎踉跄。

那语气、那神情、那眼中的悲悯，全然是她记忆里的朱标。若非理智尚存，她几乎要扑上去相拥。

“你是谁？”她强抑情绪，冷冷发问。

“我是你曾守护之人，也是万民期盼的归来者。”棺中人微笑，“十年了，你辛苦了。现在，让我来继续未竟之事吧。”

清扬冷笑：“太子若在，必不会允你借其名行妖妄之实。”

她转身取出一瓶药剂，正是“抗瘴丸”提纯后的“破妄血清”。“此物可检测人格真实性。真正的人，脑波波动独一无二，无法复制。”

她将针头刺入棺中人手臂。仪器启动，屏幕闪烁片刻，随即跳出结果：

【人格匹配度：98。7%】

【记忆来源：真实提取】

【情感反应：自主生成】

全场哗然。

连清扬也怔住。

“这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棺中人坐起，推开棺盖，“我本就是他。当年你给我服下的‘腊八粥’中，含有我父皇秘传的‘龟息丹’，使我进入假死状态，避过死亡劫数。归命道救走我，以铜骨接续断脉，以药髓滋养神魂，十年重塑身躯。如今归来，只为兑现承诺??带大明走出蒙昧，步入光明。”

清扬死死盯着他，脑中翻涌万千思绪。

是啊，那碗腊八粥……是她亲手熬的，可药材却是太子府旧人送来。那时她悲痛欲绝，未曾细查。若真有龟息丹，若朱标从未真正死去……

她几乎动摇。

直到阿福忽然开口：“你说你是太子，那你可知??你最后一次摸她头发时，说了什么？”

棺中人一愣。

阿福继续：“那天夜里，她守在你床边哭，你说：‘别怕，就算我走了，也会变成星星照着你。’可你错了。你没变成星星，你变成了噩梦。”

清扬猛然惊醒。

朱标从不说“变成星星”。他对她说的是：“你看窗外那棵树，明年春天还会开花。你要活着，替我看遍每一个春天。”

眼前之人，知其形，懂其言，却不知其心。

“你是复制品。”清扬一字一顿，“他们用记忆移植、情感模拟、机械拟态，造出了一个完美的‘神’。可惜，你终究不是人。”

她举起雷汞弹，对准阴铁核核心。

“你不明白。”棺中人竟笑了，“就算我不是他，只要百姓相信我是，我就存在。信仰，才是最强的续命术。”

“可信仰不该建立在谎言之上！”清扬怒喝，“太子一生为民求真，你却用他的脸撒谎！你亵渎的不仅是他，是千万愿意相信科学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