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深探魔窟谜团重重(第1页)
陈默的枪停在血锁前一寸。红光从门缝里透出来,一闪一闪的。他没有再往前,反而退了半步,靠在断墙上,呼吸放得很轻。斩虚枪的铁链缠上他的手腕,越收越紧。他知道危险来了,这扇门不能硬闯。胸口那片龙鳞还在发烫,说明阿渔就在里面。可刚才那一声“陈默”,听着像她,又不太像。声音拖得太长,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勉强喊出来的。他抬起左手,骨戒贴在皮肤上,很烫。他撕下一块麻布,把手指包住,这才好受一点。接着,他拿下背后的骨琴,轻轻抱在怀里。琴很凉,三根断弦微微颤动。他摸了摸琴尾的凹槽——那里封着苏弦留下的最后一首曲子。他没弹。就那么静静等着。过了一会儿,琴身突然抖了一下,不是整个琴响,而是里面有什么动了。紧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琴板传出,很短,但很稳,像是敲在心上。就在这一刻,血锁上的干血裂开细纹,“咔”一声,门缝开了寸许。一股冷风扑来,带着铁锈和腐臭味。陈默屏住呼吸,侧身躲开。风过去后,他盯着那道缝,抬脚走了进去。里面是一条窄路,地上全是碎骨头,踩上去发出脆响。每走一步,声音就多一点。两边墙上刻着字,歪歪扭扭的,像人临死前乱划的。奇怪的是,那些字会动——他停下,字也停;他走,字就慢慢跟着动。左手的骨戒越来越烫,隔着布也能感觉到。骨琴也在震,节奏和戒指一样,一下高,一下低。这节奏让他头晕,眼皮发沉。他觉得不对。这是冲他来的阵法。他咬破舌尖,嘴里全是血腥味。疼让他清醒了一点。他把骨琴换到左手抱着,右手抽出斩虚成品,枪尖朝下,在墙上划了一道符文。黑烟冒了出来。烟里出现一个人影:一个瞎眼的琴师坐在地上,十根手指都断了,却还在弹琴。琴是骨头做的,弦连着血。那人偏了偏头,好像在听什么。陈默瞳孔一缩。是苏弦。但不是现在的苏弦,更像是几十年前的样子。影子只闪了一下,就被风吹散了。墙上的字重新排列,变成一句话:“第三将,囚于此。”他站在原地,没动。苏弦从来没说过他来过这里。他说过被天机阁抓走,也说过用肋骨做琴的事,但从没提过幽锁台。可这墙上的字,说的就是他。陈默低头看怀里的骨琴。琴还在震,但比刚才弱了些。他伸手碰琴尾的凹槽,指尖碰到一个小凸起——那是封谱时留下的印,形状像一块调音玉。他想起来了。苏弦腰上有七块玉佩,其中一块就是这种花纹。他继续往前走。越往里,越冷。他的功法运转越来越慢,体内的灵根像要裂开。更麻烦的是,左眼的骨纹开始跳——不是疼,而是一种拉扯感,好像要离开他的身体,融进墙上的字里。他停下来。从身体里抽出一片肋骨碎片,直接插进脖子边的血管。剧痛炸开的瞬间,骨火从伤口喷出,顺着胳膊烧到手掌,照亮前面十步。火光照出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四个大字:“镇魂渊”。下面还有几行小字:此地为骨尊所设,用来关押三个叛变的骨将。第一个已被杀,第二个逃了,第三个自愿进来,永世不得出去。落款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云纹印记,和苏弦那块玉佩一模一样。陈默愣住了。自愿进来?苏弦是自己走进来的?不是被抓,不是被追,而是主动进来的?他想起苏弦最后一次弹琴。那天在冰宫外,十指流血也不停,直到琴弦全断,人才倒下。那时他说:“这一曲,是还债。”他一直以为,那是还给骨尊的债。现在看来,债不在外面。也许就在这条路上,在这堵墙后,在那段没人知道的过去里。他压下骨火,伤口自己合上了,留下一道新疤。抱着骨琴,继续向前。路的尽头有一扇石门,比外面那扇更大。门上没有锁,只有一圈暗红色的光晕在转。门缝透出紫光,忽明忽灭。他知道,阿渔就在门后。龙鳞还在发烫,骨戒也不再警告,而是有了回应。他刚迈出一步,脚还没落地,怀里的骨琴突然剧烈震动。不是声音,是整把琴在抖,像是要挣脱他。同时,左手的骨戒烫得几乎伤到皮肤。他立刻抬手,把骨琴挡在身前。就在这一秒,琴发出一声低鸣。没人弹,也没风吹,是它自己响的。声音很短,却穿过了那圈光晕。门内的紫光一下子停了。接着,光晕开始反着转,越来越快,颜色从紫变黑。陈默握紧斩虚枪,站在门前,不再前进。他知道,门一开,就没有回头路了。他也明白,有些真相,可能比救阿渔更难接受。但他已经走到这儿了。身后是苏弦留下的琴,面前是阿渔的呼救,脚下是镇魂渊埋藏多年的旧事。他举起枪,枪尖对准光晕中心。光晕开始裂开,第一道缝出现在上方。黑雾从缝里涌出,缠上枪尖。:()骨狱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