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山谷迷阵智破难关(第1页)
雾进了山谷,就变了。陈默握着龙鳞的手紧了紧。那片银色的鳞片本来是烫的,现在却忽冷忽热,像快灭的火炭。他停下脚步,咽了下口水:“方向不对。”苏弦靠着他,没说话,手指轻轻碰了碰骨琴上的裂缝。他的手很稳,但指节已经发白。前面有两个玄霄门的弟子还在走。突然,左边那人猛地转身,拔出腰刀砍向同伴。“你杀了我哥!”他吼着,眼睛通红。另一人急忙挡开,刀撞在一起,火花四溅。其他人愣住,有人冲上去拉架,场面乱了。陈默抬枪一扫,铁链响了一声,把两人分开。他站在中间,声音不大,但很有力:“都别动。”没人听。右边又有两个人打起来,一个用匕首划破了另一个的脸。血流下来时,那人居然笑了,嘴里念着“报仇”。陈默闭上眼。心象领域立刻展开,地面震动,传到骨头里。他感觉到七步外,一股阴气从地下冒出来,绕一圈又沉下去,节奏很稳,像在呼吸。再走七步,一样的感觉。他睁开眼,抓起一把沙扔向空中。风很小,沙落下时偏向一些石头边。那些石头本来乱七八糟,但沙堆的地方连起来,像个歪歪的圈。“是轮回阵。”他说,“每七步回一次气,走错就会陷进去。”没人回应。有些人眼睛发红,对着空气打拳;有人蹲在地上抱着头,眼神发呆。苏弦慢慢坐下,双手扶好骨琴。琴身的裂缝里透出光,他按住一根弦,轻轻一拨。声音很低,像是从地底传来。一个正要咬自己手臂的人忽然停住,眼神晃了一下,好像清醒了一点。陈默马上说:“所有人听着——左脚迈一步,后退半步,再往右走三尺!”没人动。他声音提高:“照我说的做!不然你们会死!”一个玄霄门弟子踉跄着迈出左脚,后退半步,再往右跨。动作僵硬,像被线拉着。刚做完,身体一震,张嘴吐出一口黑气。“有用!”陈默盯着他,“再来一遍!左一步,退半步,右跨三尺!”这次有三个人跟着做。他们动作不齐,但每做一次,脸上的疯狂就少一点。第四次做完,那个拿刀伤人的年轻人终于松了手,刀掉在地上。苏弦继续弹琴。他弹得很慢,音和音之间隔得久,但每次拨弦,琴缝里的光就强一分。他嘴角流出血,也没擦。陈默看着地面,发现那些堆沙的石头开始轻微抖动。阴气流动变快了,好像知道有人想破阵。“加快速度。”他说,“连做三次,不停!”大家勉强排成一列,七个人互相扶着照做。有人走错,旁边的人立刻拉回来。第五轮结束,最前面那人突然跪下,干呕起来,吐出一团黑雾。浓雾开始散了。前方出现一道矮土坡,后面能看到干涸的河床。陈默刚松口气,眼角忽然看到一个人影。柳菁站在十步外,穿着小时候的粗布裙子,手里提着竹篮。她抬头看他,嘴唇动了动,好像在叫“阿默”。他拳头攥紧,指甲掐进掌心。下一秒,阿渔从另一边走出来,满身是血,背上的龙鳞碎了一大半。她张嘴想说话,声音却变成敖烈的冷笑。陈默咬破舌尖。疼让他清醒。他知道这是假的——阵法挖出他心里的伤,专挑最痛的地方来刺。他转头看苏弦。苏弦也在撑。手指在弦上抖,脸色惨白,额头青筋跳动。他的幻象是骨尊跳崖那一幕——黑袍身影坠入深渊,一只手伸出来,又被火烧没了。“别看!”陈默大声喊,“记住你们为什么活到现在!”这话像一盆冷水泼下。几个刚清醒的人猛地抬头。有人抹了把脸,才发现手湿了,不知是汗还是泪。苏弦深吸一口气,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琴弦上。骨琴嗡地一震。一声清亮的声音冲出去,撞上浓雾。雾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段二十丈长的坡道。下面就是干河床,石头整齐排列,水流冲过的痕迹清楚可见。阵法的核心露出来了。就在他们脚下三尺深的地里,一块刻满符文的石板正在慢慢转动。每转一圈,周围的石头就闪一下红光。陈默一脚踩碎最近的石头,露出一根弯弯曲曲的铁桩。铁桩连着石板,上面沾着干掉的血。“这是阵眼。”他说,“砸断它。”两个玄霄门弟子冲上来,挥刀猛砍。铁桩太硬,砍了十几次才裂开一条缝。裂缝一出现,整片地剧烈晃动,浓雾倒卷,全钻进地下。阳光照了下来。山谷出口就在前面三十步,一片空地,溪床弯弯曲曲,尽头是一片碎石滩。所有人都走出了迷阵。陈默扶起苏弦。苏弦还在流血,但能站稳了。他小声说:“琴还能用一次。”陈默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队伍。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七个人都活着,有的受伤,有的累得不行,但眼神都很清楚。拄剑的领头人走到他面前,把断剑插进地里,当作行礼。“我们信你。”他说。陈默没说话,只是把斩虚枪扛回肩上。他拿出龙鳞贴在掌心。这次银鳞发热稳定,指向溪流下游。队伍再次出发。刚走到溪边,苏弦忽然抬手:“等等。”他蹲下,手指摸过溪床的石头,指尖沾上一层灰白色的粉。“这不是自然干的。”他说,“水是被人抽走的。”陈默也蹲下查看。石缝有细小的裂痕,方向一致,像是被什么力量撕开的。他伸手进一条缝,摸出半张破符纸,上面画着扭曲的骨头图案。他捏碎符纸,灰烬随风飘走。没人说话。溪水本该流向谷外,现在下游没水,上游也没源头。这干河床,像是被人硬生生截断的。“有人不想让我们顺着水走。”陈默说。拄剑的人小声问:“还往前吗?”陈默站起来,看向下游。那里地势低,雾正在聚,但比入口那边稀很多。“走。”他说,“沿着河床。”队伍重新列队,五个人前后警戒,陈默扶着苏弦走在中间。斩虚枪一直握在右手,枪尖离地三寸。走了十步,苏弦忽然咳了一声,一滴血落在溪床上。血没有渗进石头,反而顺着裂缝滑下去,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陈默低头看,那滴血消失的地方,石缝里闪过一丝红光。:()骨狱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