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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谁家势大(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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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哥深觉自己被人骗走了一碗水钱,是实打实吃了个大亏,就再次骂骂咧咧了大半天。

九洲天下最早的时候,各地各国的钱幣形制並不统一,不同的帝国、仙家用的钱幣形制都不太一样,郢爰,五銖钱、刀幣、贝幣…五八门应有尽有。

这些各家形制不同的钱幣,在自家辖境之內自用当然没有问题,但总会在各国或是仙家之间打交道时出现一些难解的局面,尤其是有了跨洲渡船开始联通九洲商路之后,这个问题就变得更加复杂。

钱幣不通,买卖就没办法做,还总出现一些千奇百怪的头疼事,比如某些居心不良的豪商,总会在別国境內私铸钱幣,然后再拿回到本国来,明明是个投机取巧有违律法的杀头大罪,却偏偏两家都管不到。

人心不足是个常事,有些门路一旦出现,防范是可以,但想杜绝就很不易。

这件事最后就无可避免捅到了临渊学宫去,经过了长达数年的诸子协议之后,才真正有了如今通行天下的一套统一钱幣,且铸幣之权也不是各家仙门都能有的。

如此一来,那由临渊学宫定製,再由九洲之上有数的几家爭得了铸幣之权的仙家、帝国统一铸造的官行半两钱,与那些各式各样的钱之间,就根本不是一个价钱。

这也是为何当初在盐官镇时,白衣少女李玉瑶在跟少年楚元宵介绍那枚刻有“法古宪今”四字的钱时,曾说过那枚钱本身不值钱的原因之一。

此刻,当那位坐在主位上的年轻武將听到“钱”二字的时候,突然脸色一变。

楚元宵见状直接就笑了,果然有些猜测是对的。

……

巴山边军大营之外,同一间酒肆。

有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就坐在之前那个穷酸读书人曾落座买过一碗水的同一张酒桌上,此刻桌上放著一只茶壶,还有一只小巧玲瓏的精致茶杯。

那个负责上茶的小二哥带著一脸的喜笑顏开,小心翼翼给那位黑衣年轻人倒茶,而后再点头哈腰缓缓退开,站在远处时刻注意这位贵客的动向,大概是想要看看还有没有更进一步的財路进门。

楠溪洲迢迢数十万里而来的名贵仙茶,整个巴山渡口所有酒肆茶楼加在一起,一年都卖不出去几两,可眼前这位上来就不是按杯点的,而是直接要了一壶!

这样的豪客,酒肆中上到东家掌柜,下到负责值客的前堂小廝,又有谁敢不巴结?

黑衣年轻人表情淡淡,一人坐在桌边缓缓品茶,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偶尔皱一皱眉头,大概就是觉得这茶太过一般,实在是不怎么能入喉。

人来人往匆匆客,眾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閒。

片刻之后,有个儒衫读书人便出现在酒肆之外的某个街角,一步步缓缓走进酒肆,在那个侍候一旁的小二哥诧异的眼神中,直接走到了那张桌边,开始朝那位黑衣年轻人作揖行礼。

“晚辈章頜,见过苏先生。”

从年轻人作揖行礼的这一刻开始,在这张桌边一坐一站的两人,就如同从这客栈中消失了一样,来往经过之人都如一叶障目一般,自然而然將两人忽略,更不会听到他们说的任何一个字。

某些神乎奇蹟的仙家手段,放在那些不入此门的普通人眼中,与天上仙人无异!

桌边饮茶的苏三载,抬起头瞥了眼儒衫年轻人,似笑非笑道:“你们这堂堂三品的青云帝国,现在都混得这么惨了?”

年轻人章頜,刚一见面就迎头碰上这么一句阴阳怪气,不由抽了抽嘴角,接著才苦笑道:“陛下不久前才察觉到某些藏在暗中的手脚,有些事实属无奈,还请苏先生见谅。”

苏三载冷笑一声,饶有深意道:“就只是如此?算盘打得稀烂至此,你们仅仅用『实属无奈』四个字,就算给了交代了?”

儒衫年轻人拱手作揖尚未站直,面对苏三载如此直截了当地揭人脸面,他也只能干脆直接选择不说话…

有些事只能做一个简单解释,毕竟再往深处就事关到了国主陛下,不是他一个为臣之人可以隨意置喙的。

苏三载眼见这年轻人不敢回话,倒也没再打破砂锅追著人不放。

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苏某这么好脾气的一个人,怎会做那拿捏人短处就斩尽杀绝的无礼事?低看人了不是?

“你们那张算盘要怎么打,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但是別想著往我的眼皮子底下杵椽子。”

他一手端起桌上茶杯,轻轻摇晃杯中茶水,好似漫不经心般缓缓道:“李白衣脾气好,只要灌三口他那壶中酒,他就能允许只斩一颗渡船使的头便算了事,但我苏三载歷来都脾气不太好,学不来像他一样的大方!”

“你们自家的手脚,要是自己能收就自己收,要是自己收不了…”

苏三载话说一半,突然转过头看著年轻人,眯著眼淡淡道:“就別怪本座出手帮你们一把,让你们连胳膊带腿都被一起卸掉。”

年轻人章頜站在桌边始终未敢落座,此刻闻言也只能礼数更全,垂首更低,甚至因为这句语气平淡的话有了一层寒意,至於被人威胁的憋屈或是愤怒,他更是连半点都不敢掛在眼角眉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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