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出城与惊变兵不血刃（第2页）

“这不是命运。”他咬牙切齿，“这是谋杀。一场持续三十年的、精心策划的谋杀??他们杀了两个孩子的心，只为掌控一种力量。”

副官低声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攻入皇宫，救出寒月？”

“不行。”毕德摇头，“龙渊虽昏，却不傻。他一定早已布下重兵守护祠堂。贸然行动，只会逼他毁掉最后的希望。”

他提笔写下第三封信，密封后交予亲信：“送往慧明大师手中，请他集结江湖义士，明日午时准时包围皇宫外围，但不得进攻。只待一声钟响，便破门而入，接应我们救人。”

“那钟声从何而来？”

“我会让它响起。”毕德收起文件，抽出腰间佩刀，“今夜，我要独自潜入皇宫，找到寒月，唤醒她。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就能阻止她弟弟毁灭这个世界。”

“您会死的！”

“我知道。”他笑了笑，“但我欠她的，不止一条命。我还欠她一句道歉??二十年前，我没有冲进火场救她母亲。今天，我不能再退。”

他翻身上马，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

同一时刻，皇宫深处。

龙渊独自立于祠堂之内，手中握着那枚温热的玉佩，凝视着寒月冰棺中那张依旧年轻的面容。

“月儿……朕知道你听得见。”他低声说，“这些年，我每天都在想，若当初选择了你娘提出的改革之路，今日是否就不会走到这一步？可朕不能冒天下大乱的风险啊……朕是皇帝，不是慈父。”

忽然，玉佩光芒大盛，一道微弱的声音竟从冰棺中传出：

>“父皇……我不是要推翻你……我只是……想让每个人都能吃饱饭，都能说出真话，都不用再怕黑……”

龙渊浑身剧震，几乎跪倒。

“你还活着？！”

>“我一直都在……靠着你的悔意……靠着南麓百姓的思念……撑到现在……但现在……哥哥醒了……他感受到我的痛苦……他的心正在被仇恨填满……父皇，求你……放我出去……让我去见他……只有我能让他记住自己是谁……”

“不行！”龙渊怒吼，“你一离开这里，封印即破！整个国家都会陷入混乱！”

>“那就混乱吧！”寒月的声音陡然提高，“比起虚假的太平，我宁愿看见真实的风暴！父皇，你守护的是江山，而我想救的是人命！包括我哥哥的命！”

龙渊怔住，老泪纵横。

他知道她说得对。他也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

逃避责任，逃避良知，逃避作为一个父亲该做的一切。

就在他犹豫之际，祠堂大门轰然被撞开！

毕德持刀闯入，身后跟着一群黑衣蒙面人??竟是影阁叛离者，曾亲眼目睹杨慎被害真相，愤而倒戈。

“陛下！”毕德厉声道，“寒月公主必须离开此处！否则等她哥哥南下，第一个屠戮的就是这座城！到那时，别说江山社稷，连您的骨灰都将被人践踏！”

龙渊拔剑相向：“谁敢动她！”

“我敢。”一道清冷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一名白衣女子缓步走来，双目紧闭，脚步虚浮，却是稳稳前行??正是盲眼老妇，小川的“婆婆”。

“你是谁？！”龙渊震惊。

“我是当年栖霞别院的幸存者。”她轻声道，“也是寒月的母亲，龙昭宁的好友。那场大火中，我失去了双眼，但也因此躲过了追杀。三十年来，我隐姓埋名，只为等待这一天??当双生子再次共鸣之时，唯有‘见证者之血’滴入玉佩，才能短暂重启封印，给予他们对话的机会。”

她抬起手，指尖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玉佩之上。

刹那间，天地震动。

两枚“月”字玉佩同时发光，一道光桥凭空生成，连接冰棺与极北冰庙。

而在万里之外，那少年停下脚步，抬头望天。

他看见了她。

隔着风雪、时间与仇恨，他看见了自己的妹妹，正透过光影向他伸出手。

>“哥哥……”寒月的声音温柔响起，“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在黑暗里待了这么久。但请你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爱你。”

少年僵立原地，眼中黑雾翻腾，似有万千怨魂嘶吼：“他们都骗我！都说你死了！说你们都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