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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眼瞳沼 视肉里的幻象与剜心的真相(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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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无钟镇时,山口的光影晃动得愈发剧烈。那些眨动的眼睛在光影里明明灭灭,像浸在水里的玻璃珠,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却没有任何温度。墨影走在最前面,尾巴夹得紧紧的,每走三步就回头看一眼,琥珀色的瞳孔里映出重重叠叠的影子,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眼瞳沼藏在山口后的洼地中。与其说是沼泽,不如说是片巨大的泥潭,泥潭呈现出诡异的淡粉色,表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黏液,黏液里嵌着无数细小的眼球状物体,半透明的,能看到里面缠绕的血丝,轻轻一碰就会收缩,像在眨眼。“是视肉。”李醒的红痕在腕间泛起冷光,他蹲下身,用剑鞘拨开黏液,底下露出更密集的“眼球”,层层叠叠,像某种生物的内脏,“古籍记载,这是上古异种,以人的视线为食,能根据看它的人心中所想,映出对应的幻象。看的时间越长,眼球里的血丝就会缠上你的瞳孔,最后把你的眼睛扯出来,变成新的视肉。”话音未落,大哥突然“咦”了一声,盯着不远处的视肉。那里的黏液泛起涟漪,渐渐映出烟火巷的景象——张爷正站在糖画摊前,对着青年时的他招手,手里举着刚做好的芝麻馅糖画,“小子,说了学好手艺就给你做,说话算数。”“张爷……”大哥的触须微微颤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青紫色的光芒在触须尖端变得黯淡,“真的是你吗?”视肉里的张爷笑得更加慈祥,举起糖画递过来:“过来啊,再不吃就化了。”“别过去!”李醒猛地拽住他,红痕的光芒在大哥眼前炸开,视肉里的幻象瞬间扭曲,张爷的脸变成了无数只眼睛,密密麻麻地盯着我们,“是视肉在勾你!你越想看见什么,它映得越真!”大哥被红光刺得后退一步,清醒过来,看着视肉里恢复成眼球状的黏液,心有余悸地攥紧了触须:“差点……就陷进去了。”林默突然捂住眼睛,发出一声低呼。她脚边的视肉里,映出了父亲的身影——他正蹲在桑树下,手里举着片翠绿的叶子,笑着对她说:“阿默,你看这片叶子多好看,像不像蝴蝶?”“爹……”林默的眼泪涌了出来,指缝间漏出的视线紧紧盯着幻象,“我好想你……”视肉里的父亲站起身,朝着她伸出手:“过来,爹带你回家,家里的桑粥快好了。”“林默!”碎花裙女人及时将一片白花瓣贴在她的眼皮上,花瓣冰凉的触感让林默打了个激灵,“别看!那是假的!你爹希望你好好活着,不是困在幻象里!”白花瓣上泛起淡淡的绿光,林默眼前的幻象像玻璃一样碎裂,视肉里的“父亲”化作无数细小的眼球,沉入黏液中。林默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桑树叶书签在掌心烫得惊人。碎花裙女人自己也没能幸免。她身后的视肉里,映出了穿军装的阿远,他站在开满白花瓣的山坡上,对着她敬了个军礼,笑容灿烂得像阳光:“晚晚,我回来了,我们成亲吧。”女人的身体瞬间僵住,布包里的白花瓣簌簌作响,像是在发出警告。她的眼神变得迷茫,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视肉走去,嘴里喃喃着:“阿远……你真的回来了……”“他是假的!”我冲过去拉住她,指着视肉里阿远的军装——领口的扣子是歪的,而真正的阿远,军装永远一丝不苟,“你看清楚!这是视肉的陷阱!”女人猛地回过神,看着视肉里阿远歪掉的扣子,眼泪瞬间决堤。视肉里的幻象感受到她的清醒,阿远的脸开始融化,化作黏液里的一缕血丝,消失不见。李醒一直警惕地盯着四周,他的红痕在腕间高速流转,形成一道光盾,将我们护在中间。“视肉在试探我们的弱点。”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每个人最思念的人,就是它最好的诱饵。”墨影突然对着沼地中央狂吠,那里的视肉异常浓稠,呈现出深紫色,黏液里浮着一颗巨大的眼球,瞳孔是纯黑的,正缓缓转动,像是在打量我们。随着它的转动,周围的视肉开始沸腾,映出更多的幻象——有妈妈在花海木屋前对我笑,有守剑人在竹林里教李醒练剑,有大哥小时候和张爷在烟火巷堆雪人……所有我们珍藏在心底的画面,都被视肉扒了出来,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那是视肉母核。”李醒的红痕光盾突然收紧,“它是所有视肉的核心,能放大人心底的欲望,让幻象更加真实。”母核的瞳孔突然锁定了我,黏液里的幻象瞬间变得清晰无比——妈妈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拿着颗青梅,笑着往紫花酿的坛子里放,阳光落在她发间,像撒了把碎金。“阿离,过来,妈妈给你梳头发。”她的声音温柔得像溪水,指尖穿过我的头发时,带着熟悉的温度。坛子里的紫花酿散发出醇厚的香气,和记忆里的味道分毫不差。我甚至能看到她眼角的细纹,感受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做针线活留下的痕迹。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妈妈……”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抓住她的手,指尖却即将触碰到视肉的瞬间,被李醒死死按住。“看看她的手腕!”李醒的声音带着焦急,红痕的光芒刺破幻象的温柔,“你妈妈的银锁片,从来不会戴在右手!”我猛地看向妈妈的手腕——视肉幻象里的妈妈,银锁片赫然戴在右手腕上,而真正的妈妈,因为左手受过伤,习惯把所有饰品戴在右手,唯独那串银锁片,她说要离心脏近一点,一直戴在左手。“假的……”我浑身一颤,像被冰水浇透,“你不是我妈妈!”视肉里的幻象瞬间扭曲,妈妈的脸裂开,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眼球,无数只眼睛同时盯着我,发出刺耳的尖叫:“为什么你总能看出来?为什么不肯留在我这里?”“因为爱不是模糊的影子,是具体的细节!”我对着母核大喊,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是左手的银锁片,是坛子里的三颗青梅,是梳头发时会轻轻挠我耳垂的习惯!这些细节刻在我心里,比任何幻象都清楚!”话音刚落,母核的瞳孔猛地收缩,周围的视肉剧烈沸腾起来,黏液里的幻象纷纷破碎,化作血丝融入泥潭。墨影抓住机会,纵身跃起,尾巴上的金烬化作一道金线,狠狠扎向母核的瞳孔!“嗷——”母核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深紫色的黏液喷出无数道血丝,像鞭子一样抽向我们。李醒的红痕光盾瞬间扩大,挡住了大部分血丝,但仍有几道穿过缝隙,擦过我的脸颊,留下火辣辣的疼。“它怕了!”大哥的触须暴涨,青紫色的光芒化作藤蔓,缠住母核周围的视肉,“它怕我们记住的细节!”林默将桑树叶书签抛向空中,绿光化作无数片叶子,像锋利的刀片,割碎了袭来的血丝;碎花裙女人的白花瓣在半空爆开,化作白色的网,将母核牢牢罩住,花瓣的香气让母核发出痛苦的呜咽;李醒的红痕光盾突然收缩,化作一把长剑,带着所有人的力量,刺向母核的瞳孔!“就是现在!”长剑穿过金烬炸开的缺口,精准地刺入母核的瞳孔!深紫色的黏液瞬间沸腾,母核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巨大的眼球开始融化,化作无数缕血丝,沉入沼地深处。随着母核的消失,周围的视肉迅速失去活力,淡粉色的黏液渐渐变得清澈,露出底下的黑色泥土。那些嵌在黏液里的小眼球纷纷闭合,化作黑色的种子,沉入泥土中,像是在孕育新的生命,又像是在彻底消亡。沼地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淡淡的腥气,像雨后泥土的味道。我们瘫坐在地上,浑身都是冷汗,脸上被血丝划过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里的后怕——刚才只要再多看一秒幻象,恐怕就会永远困在那里,变成视肉的一部分。墨影叼着一片沾着紫色黏液的叶子跑回来,叶子在它嘴里发出“滋滋”的声响,白猫嫌弃地吐掉叶子,蹭了蹭我的手心,喉咙里发出安慰的呼噜声。“原来……它不是要吃我们的眼睛。”林默看着渐渐清澈的沼地,突然明白,“它是想让我们留在自己编织的梦里,永远活在思念里。”沼地中央,母核消失的地方,慢慢浮出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刻着一行字:“最烈的毒药,是你心甘情愿饮下的思念。”“可思念本身不是毒药。”碎花裙女人轻轻抚摸着布包里的白花瓣,眼神温柔而坚定,“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思念就能变成力量。”李醒的红痕在我脸颊的伤口上轻轻一扫,疼痛感立刻减轻了许多。他看着远处的地平线,那里的天空呈现出诡异的橙红色,像被火烧过,隐约能看见无数座尖塔的轮廓,塔尖上缠绕着黑色的雾气。“是‘尖塔城’。”他的声音带着凝重,红痕的光芒与天边的橙红色产生共鸣,“古籍里说,那里的尖塔是用‘执念’砌成的,每座塔都对应一个无法放下的执念,塔越高,执念越深,一旦塔倒,执念就会化作怪物,吞噬周围的一切。”墨影对着尖塔城的方向低低地吠了一声,尾巴上的金烬忽明忽灭,像是在预警。我们知道,新的危机比眼瞳沼的幻象更加凶险——那里的敌人,是我们自己心底无法放下的执念。但我们没有退缩,相视一笑,握紧了彼此的手。经历过倒镜村的扭曲规则,扛过无钟镇的记忆吞噬,识破了眼瞳沼的思念幻象,我们比谁都清楚,真正的恐惧从来不是外界的诡异,而是内心的动摇。只要我们还记得那些爱的细节,记得彼此的温度,记得为什么出发,就算是自己心底的执念化作的怪物,也一定能找到破解的办法。我们朝着尖塔城的方向走去,眼瞳沼的泥土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声响,像无数双眼睛在默默注视。天边的橙红色越来越亮,尖塔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像一群沉默的巨人,等着我们去揭开它们的秘密。而我们的故事,还在继续。:()我在诡异世界里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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