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蛇皮又惹祸 1(第2页)
我躺在那儿动也不动地等了15分钟,抽了一管他们留下的烟斗,当船安全通过渡口之后,他们又全都回来了,继续喝酒、吹牛、唱歌。接着他们拿出一把小提琴,其中一人弹着,另一人打着拍子在旁和着,其余的人则跳着老式的船舞。他们没跳多久便气喘如牛,于是又坐下来喝酒。
他们大声合唱着“做一个船夫是如此快活”,然后谈论着各种猪的差别和习性,女人的种种姿态,还有房子失火时要怎样灭火比较有效,以及和印第安人要如何相处啦,一个国王该怎么治国,该拿多少财宝,要怎么样让猫儿打架,一个人癫痫发作该怎么办啦,还有清澈和污浊的河流差别何在等等。其中一个叫做艾德的家伙说,喝密西西比河的污水比喝俄亥俄河的清水还要来得健康。他说如果打2升密西西比河的水上来,随着水域的不同大概会有一半到三分之一的泥巴都留在底部,这并不比俄亥俄河的水来得糟——对俄亥俄河的水来说,要做的是不停地搅拌——当河水水位低的时候再将泥巴丢入,让它水中的泥巴含量增多,像密西西比河一样。
灾难之子说的确没错,他说泥巴里富含养分,一个喝了密西西比河水的人,只要他想的话,就可以在胃里种玉米。他说:
“只要看看墓园,就一切都晓得啦,墓园会告诉你一切。辛辛那提的坟墓啥破树也长不出来,可是圣路易市墓园里头,树能长到25米高呢。这都是因为那些人死之前喝了不同的水的缘故,辛辛那提的尸体对土地没啥帮助。”
他们又接着说俄亥俄河水不和密西西比河水交混。艾德说:“如果你在俄亥俄河水位低的时候到密西西比河上航行,你会看见一股清澈的水流向东绵延好几百英里,将两条河分开,而你一旦过了那条线之后,水流又会像之前一样污浊。”接着他们又说着怎样才能使烟草不发霉,然后又说到他们碰到鬼,还有其他人经历的奇特遭遇等等。
“你为什么不说说你们亲身碰到过的事情呢?让我先跟你们说一个我的亲身经历。5年前,我在一条跟这条差不多大的木筏上航行的时候,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我正在船上守夜,一个叫做狄克的伙伴走到我坐的地方——边走边伸懒腰、打哈欠,弯腰在木筏的边缘洗了把脸,然后坐在我身边,把他的烟斗拿出来塞了点烟丝,抬头看着天,然后说——
“‘你看看,看这边,’他说,‘弯道那头不是贝克·米勒的家吗?’
“‘没错啊!’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把烟斗放下,用手撑着头,然后说:‘我还以为我们已经离那儿很远了呢。’
“我说:‘当我来守夜的时候,我也这么想。——我们已经航行了12个小时了——可是他们告诉我这一个小时木筏几乎都没有动。现在它似乎有点在缓慢前进了。’
“他咕哝了一声,然后说:‘以前我在这儿也看过类似的情形,我觉得这两年水流好像不往这儿来了。’
“他起身了两三次,眼光直视着河的远方。我思索着,人总是重复做着别人做过的事,虽然这些事情可能一点意义都没有。没多久,我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从远方向我们这里漂来,我看到他也正盯着瞧。我问:
‘那是什么?’
“他说:‘没什么啦,只是一个空酒桶。’口气有些不太友好。
“‘空酒桶!’我说,‘人的眼睛是最不可靠的,你怎么知道那是一个空酒桶呢?’
“他说:‘我不知道啊。虽然我觉得它看起来不像是一个酒桶,可是我觉得它应该是。’
“‘也许它是吧,可是它也可能是别的东西。隔了这么远,谁都分不清楚啊。’
“我们继续望着它,后来我说:‘你看,狄克,我觉得那东西一直朝我们来了。’
“他没搭茬。那个东西一直游过来,我猜那应该是一只累坏的狗。当我们经过渡口时,皎洁的月光洒在河上,照亮了那东西。天啊,原来真是一个酒桶。我说:‘狄克,刚刚我们离这个东西足有一英里远,你为什么会觉得它是一个酒桶呢?’
“他说:‘我不知道。’
“我说,‘跟我说嘛,狄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