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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二伯娶二伯娘,还是他买下周野,最终都被证实他强硬的这两回是对的。
二伯娘是村里有名的贤妇,除了没给二伯生下个儿子,旁人再挑不出错处,而周野就更不用说了,自从买了周野,二伯家的田种的是最快的,收割也是最快的,长得都要比别家好。
周野有一身蛮力,据说一个人就能干三个人的活儿,林玉书也亲眼见到过,他一人就能抱起几个壮汉合力抬的大石臼,委实惊人。
林瑶堂姐离开后,村里人又开始说闲话,说二伯家没了适龄的闺女,这周野做不成女婿,干活肯定不会像从前那般卖力,然而两年过去了,这人还是这般。
他沉默地做着该做的事情,村里哪户人家需要帮忙的时候,但凡叫他,他都愿意去搭把手。
渐渐地,这个沉默寡言的魁梧汉子不知不觉中被大家接纳,再也没人说他一句不好。
他还听阿娘说,村里甚至邻村有好几户人家都有意将女儿许给他,只是林瑶堂姐刚走没多久,这事儿实在不好开口,大家就琢磨着再等等看。等时机合适了,再寻个相熟的人上门打探打探二伯和二伯娘的口风。
甚至就在林姝堂姐回来的前几日,他的家里来了一位阿娘那边的远亲,几番拐弯抹角,阿娘才听出来是叫她帮着去二伯家探口风的。
但凡当时阿娘跟二伯家的关系没有闹僵,恐怕已经去了。这会儿林姝堂姐回来,阿娘又同二伯家好不容易冰释前嫌,是决计不会再提这事儿的。
林玉书有的没的想了一堆,实则也不过是片刻间,他朝那院坝里劈竹枝的汉子客气地点点头,喊了一声,“阿野大兄。”
周野淡淡点头,回了一句,“阿姝这会儿不太方便,你等个半刻钟再进去。”
林玉书连忙应是,像个瘦竹竿一样杵在院坝里。
何桂香去灶房里收拾了锅碗瓢盆刚出来,看到他,连忙招呼道:“玉书来啦,快进来坐。”
林玉书瞅了眼周野,回道:“二伯娘,我等阿姝姐出来,她是夫子,她唤我了,我再进去。”
何桂香以为这是教书该有的礼仪,便没有劝,只是将堂屋里那张桌子又擦了一遍。
林姝的确不方便见客,她裤腿上溅了泥巴星子,方才去泉水边洗脚又不小心弄湿了裤脚,所以回屋换了条干净裤子。加上头发有些乱了,便重新挽了一下。
林小蒲见她换裤子,自己也便跟着换了一条。
听到外面响动,林姝一边挽头发一边往外走,冲林玉书问道:“玉书堂弟今儿可是比前两日来得迟了些?”
林玉书喊了声阿姝姐,连忙解释道:“阿娘怕我来得早了,你们还没有吃完早食,叫我晚上一两刻再来。”
林姝笑他,“便是没吃完早食又如何,你来了自去一边复习功课便是,怎么,怕我拉你入桌,非要喂你一口吃的?等你来了,都剩残羹冷炙了,哪有叫客人吃残羹冷炙的道理,不若——我叫阿娘专门给你留一碗?”
从里屋出来的林小蒲捂着嘴偷笑,自己寻了平时的位置落座。
屋外林玉书脸色涨得通红,连忙摆手道:“不要不要,阿姝姐千万别!”
林姝哈哈笑了两声,“真不经逗。你学学你阿野大哥,无论我怎么逗他,他都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就要他这样的,我逗着才好玩儿。”
院坝里正干活的周野闻言朝她望来一眼,却没说什么。
林姝顿时道:“你瞧他,是不是闷不吭声的?”
林玉书干笑着点点头,不知该如何应话。不知为何,这一刻,自己只是个外人的感觉尤为强烈。
“快进堂屋罢,小蒲我今晨的时候已经考问过了,你也逃不了。我要考考你前两日的功课,确认你都记牢了,咱再继续后面的。虽说贪多嚼不烂,但你若全都嚼烂了,我是巴不得叫你一路快马加鞭,早早地追上其他人。”
林玉书悄然松了口气,哎了一声,赶忙进去。
没多久堂屋里便响起了两人一问一答的声音,周野离得远,听着听着就听不清楚了。
他埋头干活,等把这一批竹子上的细枝节都剔完了,也没吭声,自个儿从院坝离开,去屋后继续搞那鱼池子去了。
鱼池子大,要想将鱼池边儿上都种满石菖蒲,他还得挑着畚箕来回好几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