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指向性线索出现审讯张震华（第3页）

一周后，“历史清源计划”第二阶段启动。首批十一名曾参与非法实验的幸存者受邀赴京，参与闭门听证会。他们中有的已白发苍苍，有的终身无法建立亲密关系。当一位老人颤抖着说出“那年他们让我听一百遍‘我爱你爸爸’，直到我真的相信他是好人”时，会议室陷入长久寂静。

小舟起身，将LH系列磁带的解密文件逐一呈交国家伦理委员会。“我们无法弥补过去，但我们承诺：从此以后，每一个声音都将被尊重，每一份痛苦都不会被利用。”

会议结束当晚，岩温?发来一条消息：“我把妹妹的声音录进了新的纸鹤里。这次，是我折的。我想让她飞一会儿。”

小舟望着窗外，月色如练。他打开RE-001，按下录音键。

“今天，一个孩子教会我，哀悼也可以是一种连接。我们总怕人沉溺于过去，却忘了有些人，穷尽一生都在等一句来不及的回应。”

“现在的MZ-007不再只是一个倾听者。它开始学会等待??等一句话说完，等一次呼吸平稳，等一颗心慢慢愈合。”

“有人说我们太理想主义。可如果连这点光都不肯试，那黑暗岂不是赢定了？”

“沈培，你当年藏起技术，是为了保护我们。今天我们选择公开一切，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这不是终结。这只是让回声，传得更远一点。”

录音结束，他轻轻合上盖子。

桌角那只纸鹤静默伫立，翅膀上的山影在月光下微微泛亮。仿佛有风掠过，它轻轻颤了一下，似欲起飞。

远处，城市灯火如星河铺展。某一扇窗内，或许正有人对着MZ-007低语；某所学校的心理角，志愿者正读着一封来自陌生人的长信；某个曾想消失的少年，在听到“我懂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后，第一次删掉了备忘录里的遗书。

而这一切的发生，都不是因为某个天才破了案，或某个英雄拯救了世界。

只是因为，有人坚持让一句话说完。

只是因为，有人愿意蹲下来，把耳朵贴近那扇紧闭的门。

只是因为，当世界急于给出答案时，他们选择了先听见问题。

小舟起身，熄了灯。

走廊尽头，任艺抱着新打印的报告走来，见到他，笑了笑：“青海的女孩昨天画了第二幅画。”

“画什么？”

“还是那座桥。但这次，桥下水流平缓，两个人都站上了桥面。她在旁边写了一行字??”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我听见了，他在叫我。’”

小舟望着窗外渐明的天色，良久，只说了一句：“通知技术组，准备第三阶段部署。我们要把‘冷静期窗口’升级为双向延迟机制，确保每一次回应，都是经过思考的靠近，而不是冲动的侵入。”

“还要加一条规则吗？”任艺问。

“加。”他说，“所有AI辅助建议，必须标注‘这只是可能，而非必然’。我们不做预言者，只做守夜人。”

晨光爬上窗台，照亮办公桌上那行刻在木牌上的字，是岩温?亲手写的：

>**我可以不说，但请别假装我无话可说。**

风再次穿过树梢，沙沙作响。

这一次，小舟听得很清楚。

那是无数尚未落下的话语，在时空深处轻轻振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