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日常八(第2页)
沈崖胸中一窒,闭上眼睛:“是岳父岳母对我有恩,不是你。我是贱得慌,才会上赶着找你报恩。”
他转身就走。
“站住。”
沈崖停下脚步,忽生希冀,刚要扭头,却听她道:
“把灯吹了。”
沈崖冷笑一声,袖子一甩,一阵劲风扑向灯烛,室内重归昏暗。
元溪对始作俑者发了一通火,畅快多了,可是过了一会儿,望着黑乎乎静悄悄的室内,心里忽然又空落落的。头还是钝钝的痛,睡也睡不着,想下床走,身上又酸疼不已。
这些都是拜沈崖所赐,他居然连一声对不起都没有,竟然还称他的法子好。
前几天的温柔款款,都是假的,骗人的!心情好的时候就跟你嬉皮笑脸,心情不好了就吹胡子瞪眼。这人从前便是如此,怎么能指望他年纪长了就变了?
元溪越想越气,不顾身上的不适,硬撑着下床,跌跌撞撞走到妆台前,看了架子上的那套木雕半晌,支开一旁的窗户,将那两人一马一狗通通砸向窗外。
——
沈崖在书房的窄榻上煎熬一夜。天还没有亮,他便醒了,旁边空无一人。他躺在床上思量了一番,决定还是去正院瞧一瞧。
他心里其实颇有些后悔,昨晚本来是要道歉的,但元溪那几句话太伤人,他被气糊涂了。不过再怎么说,两人也已经成亲了,往后还要一起过日子。看在她是病人的份上,他做丈夫的就忍让一番。
沈崖踅到正院,在廊下踱来踱去,想着待会儿进去说什么,或者什么也别说了,抱着亲几口,亲到她迷迷糊糊了,也许就好说话了。
突然,他余光扫见厢房窗前的地上,好像躺着三两个黑乎乎的东西,走近定睛一看,周身的血瞬间凉了下来。
沈崖蹲下身子,将四散开来的木雕一个个捡起来,紧紧攥着,指节发白。
元溪,元溪,他暗暗发誓,我再也不会给你送任何东西了。
天际泛着鱼肚白,一点红光浮出,云层渐渐明亮,树上鸟儿的啁啾声断断续续。
沈崖呆立在原地,一时不知何去何从,仿佛神魂都抽走了一样,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却是白术。
他木然转身,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白术暗惊,问道:“姑爷今日起得真早,可要催催早食?”
“不必了,晚上也不用留饭,我不回来了。”
白术心中不安,等元溪醒来后,将原话告诉她,还把沈崖当时的情状详细描述了一番。
元溪:“他回不回来与我们有什么干系?要不是身上疼,我也出去玩了。茯苓,你今日让人到书坊买一些新兴的话本子来。”
茯苓劝道:“姑娘,你这两日总靠在床上看话本子,对眼睛和腰都不好,要我说,不如叫个戏班子过来热闹热闹。”
元溪摇头:“我不耐烦听戏。不过你说的也是。这样吧,请两个好的女先儿来家里说书弹琴。”
茯苓应下。
——
晚上,元溪洗漱完毕,吩咐茯苓把灯点得亮亮的,白术磨墨,自己坐在桌前,执笔写起了信。
才写了两页纸,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主仆三人都被吓了一跳。
元溪斜眼看着来人:“真是奇了,不是说不回来了吗?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