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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萦想起了死去的褚松,褚松风流知趣,甚让她想念,这才两个月不到,广陵王又送人来服侍,这些诸侯王中,唯广陵王最孝顺,当初皇帝还是鲁王时,也是这般孝顺听话,她才扶持其登上帝位,如今皇帝照样与她生了二心。
广陵王再孝顺,她也忧心重蹈覆辙,还是襁褓稚儿最听话。
梁萦意动,招来广陵方士近前服侍,其余人皆退下。
直至黄昏,梁萦方起,家令悄步入内,告知有魏琨的家僮前来求见魏琨。
梁萦问是不是来报伏嫽死讯的?
家令如实回禀,是伏嫽被西城的城门候扣住,家僮急着过来求魏琨回去城门候处领人。
梁萦冷哼一声,这都没死成,她记得西城司马原是鲁国来的属官,皇帝继位后,就做了这西城司马,官位不升不降,随皇帝入长安的鲁国官员或多或少都入朝升职了,可见其不受皇帝器重。
梁萦叮嘱家令私下多与西城司马走动,随即赏了粒逍遥丹给魏琨,她要看看,魏琨服下逍遥丹,还怎么回去。
家令出来,魏琨身板笔直的杵在宫门前,马都牵来了,一副归心似箭的模样。
“长公主大度,赏了一粒丹药给魏仆射,只要魏仆射吃了丹药,便可归去。”
家令话刚落地,魏琨拿过丹药一口吞下,翻身上马,飞驰离去。
家令一愣,不应该啊,先前的少年吃了逍遥丹,立刻就是副□□焚身的架势,怎么这丹药到了魏琨这里就失效了?
家令急忙去回禀,梁萦登时火大,丹药若有效,魏琨见着伏嫽就是干柴烈火,想想那场景,梁萦杀了两人的心都有了,丹药若无效,那就是方士联合宫中少年蓄意哄骗。
不论这丹药如何,梁萦腹中的一口气要出,方士、少年皆挨了顿毒打,从此服侍梁萦越发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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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嫽被扣下后,城门候命人将她送去了大狱,两辈子伏嫽也没进过大狱,里面都是罪犯,牢房内阴暗潮湿,她进去就觉得冷,可是暂时也出不去,只能希望魏琨能快些来。
这一等,直等到天黑,终于有狱卒前来,说有人来领她了。
伏嫽忍着冷意和腿麻出牢房,出来才知天已经黑透了,狱卒指着不远处说是来领她的。
狱卒说完就碰的关了门,天太黑,伏嫽看不清人,摸索着走过去,果然看见一个身量高的身影,必是魏琨了。
“怎么才来?狱里太冷了,”伏嫽抱怨道。
人在前面走,却不吱声。
伏嫽恼道,“我跟你说话,你为何不理我?”
却仍不见他答话,只有形色匆匆。
伏嫽望望周遭,这么晚,路上行人都不见了,她也不知是不是到了宵禁的时辰,走快些也好,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
伏嫽跟着走了一截路,天虽黑,但大致也能辨清方向,他们没有往家走,而是朝西北面走,已算是背道而驰了。
伏嫽忽然停住脚,蹑手蹑脚的转身,再蹑手蹑脚的远离,趁着他不注意,一溜烟避进了闾巷。
京兆闾巷有些是相通的,伏嫽在闾巷内跑的飞快,耳听到身后有几人追赶,她在大狱内呆的太久,又是女娘,哪里跑的过男人,没一会就被撵上了,被人给团团围住。
闾巷内有住户,门前悬挂着小灯,以供晚归人照明,伏嫽借着灯火看清了这些人,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和京兆这边的普通人没甚区别,可他们有一人腰间却系
着细绢。
当中必有齐地的游侠,游侠多是亡命之徒,干的是劫掠烧杀的勾当,谁给钱谁就是他们的买主。
伏嫽竭力保持冷静,用齐语与那几人道,“我可以给你们钱。”
那几人高举的长刀才没立刻砍到她身上,面面相觑,再审视着她,揣测她这话的真实性。
伏嫽赶紧从袖中摸出一袋金子扔给他们,道,“我所说非虚,杀我的人能给你们的,我亦能三倍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