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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四,赵商容本以为没人来拜年了,岂料燕国到洛国朝贺的使臣在返回燕国首都平城时经过豫州,特意来向大王拜年。
赵商容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
思来想去,决定让王昭鸣出面应付使臣。
赵商容两次都对燕国使臣避而不见,燕国使臣便明白了她的心思。
但不管如何,她的行为在使臣看来着实傲慢无礼。
他回了平城,在燕国皇帝面前也没说她什么好话,甚至还歪曲事实,说颍川王是轻视燕国,不将燕国皇帝放在眼里。
“这洛国的颍川王着实傲慢无礼!”燕国皇帝拓跋兴听到使臣的话,心中也甚是恼火。
洛国皇帝看轻他们燕国便也罢了,颍川王一个宗王,哪儿来的胆量轻视怠慢代表着他和燕国脸面的使臣?
若这颍川王在燕国境内,他定要颍川王好看!
使臣又怂恿拓跋兴:“如今洛国君臣猜隙,兄弟不和,正是我们兴兵的大好时机。”
拓跋兴犹豫道:“可我们若是兴兵,那和亲之事……”
“洛国根本就无意将公主嫁给我们的皇子,那洛国皇帝明明有妹妹,却在我们提出和亲之后,将其嫁了洛国徐道济的侄子。”
没错,过年之前,燕国派使臣到建康再提和亲之事,皇帝便说他最小的妹妹豫章长公主已经许配了人家,正是辅政大臣徐道济的侄子徐谵。
使臣又道:“早两年洛国内乱,其荒帝被废杀,皇帝又刚登基,政局不稳,那时候我们已经错失了先机,此次柔然已经答应跟我们和亲,我们没有了后顾之忧,还能借助柔然的兵力一起伐洛,机不可失呀!”
拓跋兴的内心极为纠结。
门口,一位小内侍探头探脑地往左右瞄了眼,猫着身子退了出去……
燕国平城华阴公主府。
一位内侍在首座的女子耳边低语了几句,后恭敬地退到一旁。
女子梳着十字髻,身穿华贵的衣服,身上的饰物无一不价值连城。
她的脸上并未施加什么胭脂水粉,素面朝天,不掩其英气的眉眼、高挑的鼻梁与高颧骨。
听到内侍的话,她眉头一压,不怒自威。
一旁的大胡子男人忙问道:“怎么了?”
“穆观挑拨父皇发兵攻打洛国。”
大胡子立马道:“这时候兴兵毫无胜算,只会白白损耗国库!”
“我又岂会不知?只是这穆观乃清河王的人,而清河王又刚娶了柔然可汗的女儿。只要父皇兴兵,必会让清河王的人领兵,届时清河王有了兵权,其母贺夫人在后宫又帮忙吹枕边风,后果不堪设想!”
清河王拓跋邵一直都是她弟弟拓跋木末争夺储君之位的劲敌,不过因木末是长子,又是在他们的父皇建立燕国之前所生的,他们的父皇自然比较看重木末。
但如今父皇病情反复,其性情也阴晴不定,对功臣多有猜忌,对出色的子孙也难免有所提防。
燕人常说洛国皇室内斗不断,他们燕国又何尝不是?
女子垂着眼眸思忖良久,招来一名近婢问道:“应厘有多久没有给父皇诊治过了?”
“应神医有两个月没进过宫了吧!”
“让应厘进宫去替父皇检查龙体。”
“这……应神医说过,若非生死相关的病,她不会出手,只是检查陛下龙体,只怕应神医不愿意出手吧?”
女子一顿,半晌才道:“你只管去传令。”
城郊一座院子里,正在看雪的布衣女子听到了华阴公主身边近婢的话,她眼底有情绪翻涌,道:“公主殿下当我应厘是什么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吗?”
近婢道:“应神医,您能有如今的荣华富贵,全靠公主,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应厘嗤笑了声,道:“若我没有这一身救死扶伤的本事,她华阴公主会拿正眼看我一眼?只怕在她心目中,我跟那她养的狗没有任何区别吧!”
“应神医,你——”
“我没求她留我性命,要杀便杀吧,反正我也活够了!”应厘凉凉地说道。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谁说我要杀你了?”
应厘与近婢一听便知道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