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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鸣狐形的尾巴和耳朵没有了,躺在床上后不会因为尾巴压迫而难受了。
“我真恨你。”
左小鸣双眸含泪地看着玄嵇。
素来软弱胆怯的他,此刻迸出犀利灼热的恨意,浑身像竖起了尖利的刺。
玄嵇心口猛被一刺,脖子上的伤口在烛灯的光晕中鲜血淋漓,他把僵硬绷紧的左小鸣按在怀里,语调坚硬:“恨吧,好好地恨。”
左小鸣闭上眼睛,体内的疮痍和过度劳累让他再无力气。
玄嵇往他嘴里塞去一颗还魂丹说:“你安生些,好好睡觉。”
左小鸣颤了颤眼皮,眼珠在下面滚动,睫毛黏湿在一起,被玄嵇吻住双唇后,那颗药丸在玄嵇舌头的推动下滚入喉咙,咽到肚子里。
玄嵇紧紧搂着左小鸣,等左小鸣四肢逐渐放松,他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去到暗室。
左小鸣动了动手指,朝里翻了个身。
整整一夜,玄嵇都没有出来。
而刚回到自己玉清殿的长泽仙君,一进门,又被吓了一跳。
孟澹摇似乎等了很久,微微皱眉看着长泽:“听说你几个时辰前就回来了,这是去哪了?”
长泽甩着袖子哼哼:“还能去哪,被那玄龙抓去了。”
孟澹摇瞬间紧张:“是小鸣出了什么事吗?”
长泽刚坐下喝口茶润润口,在紫云宫忙前忙后连口水都没喝上,他叹了口气:“你那徒弟……还能活着真是命大。”
孟澹摇脸色一白,手微微颤抖。
长泽看他被吓,安慰了他几句,说已经没事了。
孟澹摇手脚依然是冰冷的,他慢慢走到椅子旁坐下:“我来这里,有事要你帮忙。”
长泽会心道:“跟你徒弟有关?”
孟澹摇点头。
几盏茶功夫后,孟澹摇准备告辞,长泽忽然在他身后道:“你这师父当的,有点掏心掏肺了。”
孟澹摇垂下眼睫,一身白衣似雪清明,心中几番滋味,诚实道:“我第一次收徒,第一次做人家的师父,不知道该如何做好一个师父角色。”
“我既然认了小鸣做徒弟,就该倾尽所有护着他。”
长泽瞪圆眼睛道:“你这不是师父,是爹!”
紫云宫内,天亮后,没休息好的长泽仙君来了。
他坐在床边,给左小鸣摸脉,熬好的药刚被灵奴端进来,左小鸣就干呕。
长泽劝他:“喝吧,喝了才能好。”
左小鸣喝了。
长泽左右瞄瞄,见无人,偷偷告诉左小鸣:“你师父昨晚来找我了。”
左小鸣浑浊灰暗的双眸终于动了动,看向长泽。
长泽小声道:“你不会等太久,你师父在为你准备一切。”
左小鸣喉结滚动,鼻腔一酸,想要说什么,外头有脚步声。
长泽轻咳两声,故意大声道:“你要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给你看看,药一定按时吃,少一顿都不行。”
玄嵇走进室内,脖子上露着渗血牙印,这已经是涂抹过上好伤药的结果,再加上他本身的自愈能力,却还是留下这样一个可怖伤口,可见下嘴的人怀着不可饶恕的恨意。
当恨意掺着创口渗入皮肉,侵蚀骨血,不仅难以治愈,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疤。
玄嵇看着长泽站起来嘟嘟囔囔,又啰里啰嗦交待一些话。
长泽走后,玄嵇走过去坐在长泽的位置上,看见小桌上摆着一盘裹了霜糖的蜜饯,拿起来一颗,喂到左小鸣嘴边。
左小鸣嘴里正发苦,却偏头躲开了:“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