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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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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栖梧自王兰之离府缉凶便未曾安枕,闻讯即刻赶来。他瞥见袁、崔二人衣上血迹,悄声问,“阿姐,你身上也血迹不少,可有伤?”

王兰之摇摇头,轻声道,“无碍。你若想进去探望,切记轻声,莫惊扰大司徒。”

王栖梧乖巧点头,轻手轻脚地进去。

内室肃穆非常,数位医师跪伏榻前。

谢廷玉的伤口已被温水细细清理,那些被血浸透黏在肌肤上的衣衫,都被小心剪开,散落的布料上留着参差的剪痕。

谢主君强自镇定,却在看到托盘里那件血迹斑驳的劲装时,仍是忍不住泪洒当场。他轻轻掀开被角,左臂包扎处渗出的点点猩红更是刺痛他的心。

他颤抖地翻开劲装,忽从内袋摸出一张被血浸透的平安符。举到烛光下细看,上面隐隐显出慈恩寺三个字,他心头猛地一亮,即刻从屏风后转出,与韦风华一同往主院赶回去。

外头,数十名医师正与谢清宴低声交谈。

“大司徒恕罪,令爱所中之毒,小人惭愧,只能辨出其中混杂数十种毒性。世间毒物千万,蛇毒,草木毒,矿物毒等等。单是蛇毒便有数十种,何况百种草木之毒。”

另一人接道:“若有足够时日上山采药,一一试来,或可有望。只是……”

谢清宴眸光微沉,“你接着说。”

“毒素已随血脉深入,伤口周遭紫红,内里肌理发黑,可见此毒猛烈,小人等实在无能为力。”

袁缚雪适时上前,呈上药匣,“诸位不妨验看此药。晚辈观其成分含雄黄,礜石,曾青,恰可解矿物之毒。”

一人接过,用小银刀微微剜去一小块,放在鼻下闻,一脸惊喜道,“袁公子慧眼!此药确能化解矿物毒性。”

另一人却叹息摇头,“但伤口处可见蛇毒迹象。此药,只能解三分,难除根本。”

袁缚雪提议道,“虽不能解,但至少能暂缓毒性蔓延,为廷玉娘子减轻少许痛苦。晚辈适才会些针灸之术,可先刺络放血,引部分毒素流出。诸位以为如何?”

谢清宴听到廷玉娘子四个字时,不由眼神又扫视袁缚雪几下,见他只是静立在那儿,不卑不亢,毫无任何心虚地迎上自己的目光。

“诸位医者以为如何?”谢清宴语气沉肃问。

众医师相视片刻,最终推举一人禀道,“谢大司徒,此计虽可行,却也只能暂缓毒性。还需等太医署诸位大人前来会诊。”

“已派人去请了。”

得到首肯后,袁缚雪利落地挽起广袖,净手焚香。他从随身药箱取出银针,在烛火上细细炙烤,又将逆鳞丹化入温水,小心喂入谢廷玉口中。

银针起落间,谢廷玉肩头已布满细密针阵。黑色血珠缓缓渗出,袁缚雪不时用素帕轻拭,额间渐渐沁出薄汗。

与此同时,宫中婆娑阁。

姬怜猛然从沉睡中惊醒,手背触及额间一片冰凉汗湿。寝衣紧贴身躯,竟是被冷汗浸透。他捂住心口,莫名悲恸如潮水般涌来,指尖触及眼尾,指缝上的水泽令他一怔。

这是泪?

他为何突然落泪?

心头如被重锤击打,一下又一下,痛得他喘不过气。

绛珠见姬怜下榻时身形不稳,急忙上前搀扶,“殿下可是要饮茶?奴这就去准备。”

“不必。”姬怜五指紧攥胸前衣料,指节泛白,连手背青筋都绷了起来,我…心口闷得慌。今夜王医师可在太医署当值?”

“应当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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