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箭雨如瀑城墙之下尸骨山(第1页)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刺鼻的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恶臭,便已经浓得化不开,笼罩了整个卢奴城。城下的尸体,经过一夜的发酵,堆积得如同乱葬岗,惨不忍睹。黑山军的营地中,已经响起了催命般的战鼓声。“咚!咚!咚!”沉闷的鼓点,敲击在每一个黑山军士兵的心头,让他们脸色愈发苍白。中军高台上,张牛角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神情癫狂。一夜未眠,他想的不是如何撤退,而是如何用更惨烈的方式,将卢奴城夷为平地。“分三队!轮番上!老子不信他们是铁打的!不信他们的箭矢是无限的!”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疯狂。“给老子用人命去填!去耗!”第一波攻击,开始了。攻势比昨日更加疯狂,更加不要命。黑山军的头目们学聪明了,他们驱赶着更多手无寸铁的炮灰冲在最前面,形成一道移动的肉墙,后面才是扛着云梯的士兵。人潮涌动,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要将人间拖入深渊。城楼上,刘景面无表情。他身边的士兵,经过一夜的休整,吃了热饭,喝了肉汤,精神饱满,士气高昂。“大哥,他们又来了。”高顺的声音沉稳如山。刘景点了点头,举起手。这一次,他连距离都懒得报了。他只是看着那片蠕动的黑色,看着他们踏过昨日同伴的尸体,进入那片死亡区域。手,重重挥下。“放!”“嗡——!”千弩齐发,比昨日更加整齐,更加冷酷。箭雨,如同自天而降的瀑布,带着死亡的啸音,狠狠地冲刷着城下的人潮。“噗噗噗噗噗!”密集的入肉声连成一片,血花在人群中爆开,形成一朵朵妖艳的红莲。冲在最前面的炮灰,连人带盾,被射得千疮百孔,如同破烂的麻袋,成片成片地倒下。他们的身体,甚至都无法延缓弩箭分毫。后面扛着云梯的士兵,同样暴露在箭雨之下,被精准地一一点名。惨叫声此起彼伏,但很快就被新的浪潮淹没。“冲!冲上去!督战队在后面看着!”小头目们挥舞着钢刀,用同伴的性命,逼迫着大军向前。这是一个血肉的磨盘。黑山军用人命,一点一点地消耗着神臂弩的箭矢。刘景的眼神,始终落在城墙下堆积的尸体上。尸体,越堆越高。血水,汇成了溪流。终于,有几架云梯,在付出了数百条人命之后,颤巍巍地搭上了城垛。“杀上去!抢占城头!”然而,迎接他们的,是陷阵营那面不改色的钢铁盾墙。“杀!”高顺一声低喝,盾墙的缝隙中,猛地刺出无数长戟。一个刚刚探出头的黑山军士兵,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即将登城的狂喜。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凝固了。一杆长戟,精准地从他的眼窝刺入,贯穿了整个头颅。红的白的,顺着戟杆流下。“噗嗤!噗嗤!”攀爬在云梯上的士兵,被长戟捅穿,像串在烤架上的肉串,无力地挣扎着。然后被陷阵营的士兵用力一甩,连带着云梯,一同翻倒下去。“啊——!”尖叫声中,一架云梯上的七八个人,如下饺子般坠落,砸在下面的人群中,又是一片骨断筋折的惨嚎。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陷阵营的士兵,如同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高效地收割着每一个敢于冒犯的敌人。他们甚至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只是简单的格挡、刺击,就足以让这些乌合之众付出血的代价。城墙之下,尸体已经堆起了一人多高,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后面的黑山军,甚至需要踩着同伴黏滑的尸体,才能继续向上攀爬。刘景始终冷静地观察着整个战场。“传令下去,滚石擂木,优先砸击敌军集结处,不要浪费。”“医护兵,将伤员立刻带下去,不要耽搁。”“后勤队,再运五百捆箭矢上城墙!”一道道命令,清晰而高效地传达下去。城墙上的守军和民夫,在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防御。箭矢、滚石、沸水,源源不断地从城头倾泻而下。整个卢奴城,就像一台巨大的战争机器,冷酷而高效地运转着,将所有来犯之敌,碾得粉碎。中军高台。褚燕看着眼前的惨状,心都在滴血。那不是数字,那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是跟着他们从黑山里出来的兄弟!现在,他们却像草芥一样,被毫无意义地消耗在这座坚城之下。“张帅!不能再打了!”褚燕的嘴唇都在哆嗦,他再次冲到张牛角身边,苦苦哀求。“我们已经死了快两万人了!城墙的边都没摸到啊!”,!“再这么下去,不等粮草耗尽,兄弟们的心就先散了!我们会被活活耗死在这里的!”“这是个陷阱!刘景就是想让我们把命都填在这里!”张牛角猛地转过身,一巴掌狠狠地扇在褚燕的脸上。“啪!”清脆的响声,让周围的头领都噤若寒蝉。“你他娘的懂个屁!”张牛角指着远处的城墙,双目赤红,状若疯虎。“你看不到吗?他们的箭雨已经稀疏了!他们的滚石也快没了!”“他刘景城里才多少人?三千!就算加上民夫,能有多少力气?”“胜利就在眼前!只要再加一把劲,卢奴就是我们的!中山就是我们的!”“谁敢再言撤退,动摇军心,这就是下场!”他拔出腰刀,狠狠地砍在身旁的旗杆上。“咔嚓!”碗口粗的旗杆,应声而断。褚燕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看着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张牛角。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和绝望。他疯了。张帅已经彻底疯了。然而,攻势还在继续。只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黑山军的攻势,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士兵们麻木地往前走,被后面的督战队推搡着,拥挤着。他们的眼中,没有了昨日的疯狂和渴望,只剩下麻木和恐惧。“俺不想死……”“娘……俺想回家……”低低的啜泣声,在队伍中蔓延。终于,有人崩溃了。一个年轻的士兵,扔掉手里的破木盾,转身就往后跑。“噗嗤!”还没跑出两步,督战队头目手中的长刀,就毫不留情地劈开了他的后背。这血腥的一幕,暂时镇住了其他人的异动。但恐慌和绝望的种子,已经彻底在八万大军的心中生根发芽。城楼上,刘景敏锐地捕捉到了敌军的变化。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传令神臂弩营,改为三段轮射,放慢射击频率。”“告诉兄弟们,节省体力,陪他们慢慢玩。”命令下达,城头的箭雨果然变得稀疏起来。但这稀疏的箭雨,却带给了城下黑山军更大的心理压力。每一次“嗡”的弦响,都像死神的点名。你不知道下一支箭会落在哪里,会带走谁的性命。这种等待死亡降临的折磨,比直接被箭雨覆盖,更加恐怖。刘景的目光,越过战场,投向了城内。在那里的校场上,关羽、张飞、赵云率领的千余骑兵,早已披坚执锐,战马也喂饱了草料,正在安静地待命。那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他要等到黑山军的士气和体力,都消耗到极致的时候,再放出这头猛虎,给他们致命一击!一天的攻城,再次以黑山军的惨败告终。黄昏时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响起。城下的黑山军,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他们甚至连反击的勇气都没有,只是埋头逃命。入夜。黑山军的营地里,死气沉沉。张牛角并没有放弃,他召集了身边最悍勇的五百名亲卫。“今夜,你们摸到南门下,用火油烧了城门!只要城门一破,大军立刻掩杀进去!”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最后的疯狂。然而,他不知道,他的一切小动作,都在刘景的预料之中。子时,月黑风高。五百名黑山军精锐,人衔草,马裹蹄,悄无声息地摸向了卢奴城的南门。城墙上一片寂静,似乎守军已经因为两天的血战而疲惫不堪,放松了警惕。带队的头目心中一喜。就在他们靠近到城门不足五十步,准备发起最后冲锋的时候。突然!城门两侧的阴影里,猛地亮起了无数火把!“杀!”一声爆喝,三百名陷阵营的刀盾手,如同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杀神,从两翼包抄而至!为首一人,手持大刀,正是高顺!“不好!有埋伏!快撤!”黑山军头目魂飞魄散,尖叫着下令。但,已经晚了。陷阵之志,有死无生!三百陷阵营士兵,组成两个小型的锋矢阵,狠狠地凿进了这五百人的队伍中。一面面铁盾,如同推土机,将黑山军撞得人仰马翻。一把把长戟和环首刀,从盾牌的缝隙中,无情地刺出,收割着生命。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这些所谓的精锐,在陷阵营面前,脆弱得如同婴孩。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五百名偷袭者,被斩杀殆尽,一个不留。高顺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对着城楼的方向,单膝跪地,遥遥一拜。第三日的黎明,悄然而至。朝阳的光辉,洒在卢奴城下。那堆积如山的尸体,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种诡异的光泽。黑色的血液已经凝固,将尸体和泥土粘连在一起,形成了一片令人作呕的血肉地毯。整个战场,安静得可怕。张牛角站在高台上,一夜之间,他好像老了十岁。但他眼中的疯狂,却愈发炽烈。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今天,不是卢奴城破,就是他八万黑山军,全军覆没。:()三国:耕耘一次,就能获取一百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