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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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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在大殿上,完全没有达成他们想要的效果,他们没有想到皇帝的心如此的决绝,甚至连考虑处死元灯欢都不曾,直接就拒绝了。

他原本想,若是陛下有一丝的犹豫,他就立刻将这件事闹大,然后趁乱进宫救走元灯欢,再借机联合周王发动宫变。

但是皇帝的速度太快了。

前脚刚下朝,后脚江尧就发现了不对劲开始查自己的人了。

他手中紧紧抓着一大叠信笺,纸张的边缘因为用力而皱缩变形。他死死盯着跳跃的火舌,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一种大难临头前的极致恐惧。他猛地将一叠信纸狠狠塞进火盆!

“烧!烧干净!全都烧了!”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如同濒死的野兽,“烧了就没人知道了。”

火苗贪婪地舔舐着纸张,瞬间卷起焦黑的边缘,腾起一股带着墨臭的青烟。

就在这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狠狠炸开在死寂的祠。

!那两扇沉重的、象征家族传承与森严礼法的朱漆大门,竟被人从外面以狂暴无匹的力量硬生生撞得四分五裂。碎裂的木块裹挟着风雨的寒气,如同炮弹般向内激射。

狂风暴雨的冰冷气息瞬间灌满祠堂,长明灯的火苗被吹得疯狂摇曳,几近熄灭。明灭不定的光影中,无数身着冰冷铁甲、手持利刃的羽林卫如同黑色的潮水,带着无边的杀伐之气,瞬间涌入。沉重的军靴踏在碎裂的木屑和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整齐而恐怖的轰鸣。

为首一人,正是小侯爷杨予书。

雨水顺着他冷硬的玄铁头盔边缘不断淌下,滑过他年轻的脸颊,滴落在他紧握的剑柄上。他身上的甲胄带着几道新鲜的、狰狞的劈砍痕迹,肩甲处甚至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底下洇开的暗红——那是强攻定国公府精锐府卫留下的印记。

他眼神锐利如电,瞬间就锁定了火盆前那个僵住的身影。

他可没忘了,宋蔚文不仅仅要的是元灯欢的命,为了造势他连疯了的于敏盼都没有放过。

“宋蔚文!”杨予书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的箭矢,穿透雨声,直刺宋蔚文的心脏,“通敌叛国,构陷贵妃,证据确凿!奉旨——拿下!”

宋蔚文身体剧震,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

他猛地回头,脸上所有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和一种被彻底揭穿的、极致的惊骇。他手中的信纸无力地滑落,尚未燃尽的纸页被涌入的狂风吹起,如同黑色的蝴蝶在祠堂内绝望地飞舞。

“不——!”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嘶嚎,如同困兽最后的绝望挣扎,猛地扑向那燃烧的火盆,试图用身体去掩盖、去扑灭那最后的罪证!

晚了。

两名如狼似虎的天命卫闪电般扑上,铁钳般的大手毫不留情地扣住他的双臂,猛地向后一拧!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狠狠掼倒在地,冰冷坚硬的地砖撞击着他的面颊和胸膛,火盆被撞翻在地,燃烧的纸灰和通红的炭火泼洒出来,滚烫地溅落在他的锦袍和裸露的手腕上,发出“嗤嗤”的灼烧声和皮肉焦糊的气味。

“呃啊——!”宋蔚文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因剧痛而剧烈抽搐。

他狼狈地被死死按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脸紧贴着湿冷的砖石,旁边就是翻倒的火盆和仍在燃烧的、记载着他通敌叛国铁证的残片。

豆大的火苗跳跃着,映亮了他因剧痛和绝望而彻底扭曲的脸庞,那双曾经温润含情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疯狂的怨毒和不甘。

他死死瞪着杨予书沾满雨水和血污的战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充满了最恶毒的诅咒和一种歇斯底里的宣泄:

“元灯欢。。。。。。她本该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妻子!”

他嘶吼着,声音破碎,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执念,“是江尧,是他!是他抢走了她!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他凭什么坐拥天下还霸占着她?!凭什么?!我得不到。。。。。。我毁了这一切!我毁了你们!”

祠堂内死寂一片,只有他疯狂的咆哮、粗重的喘息和炭火灼烧皮肉的“嗤嗤”声在回荡。列祖列宗的牌位在明灭的火光下沉默着,仿佛在无声地唾弃这个玷污了门楣的不肖子孙。

沉重的脚步声踏着地上的狼藉,由远及近。冰冷的水珠滴落在宋蔚文眼前的地砖上。他艰难地、怨毒地向上望去。

一双沾满泥泞的玄色龙纹云靴停在他面前。再往上,是绣着狰狞龙纹的玄色袍角。江尧不知何时已踏入祠堂,他全身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发梢、下颌不断滴落,玄色的龙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线条。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深寒如万载玄冰,平静地俯视着地上如同烂泥般的宋蔚文。那平静之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帝王的暴怒。

一柄森寒的长剑,无声无息地递出,冰冷的剑尖带着雨水的湿气,精准而轻蔑地挑起了宋蔚文沾满灰烬和血污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迎上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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