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颂歌(第2页)
他收回视线,和所有多余的思绪,轻笑道“这样,是哪样?”
“人前我会认真履行谢太太的责任,家族聚会、生意场上社交…谢先生所有需要携女伴出席的场合,我全权配合,而且保证能完成出色,至于人后……”
人前模范夫妻,人后各玩各的。
谢昭洲在心里替她将话说得更直白。他们圈子里,有太多这样的范例,其实见怪不怪。
“谢太太的责任,不止包括这些。”
谢昭洲没心思管别人是怎样不负责地经营一段婚姻,他冷声打断祝今,手中的念珠被不自觉地攥紧。
在女人怔住的神情里,他抬杯,抿了口茶。
“传宗接代、生儿育女,这些祝小姐也愿意配合?”他话说得直白到了有些尖锐的地步,“还是说,祝小姐不介意谢家的孩子,没有你的血脉。”
他现在的言行,和绅士两个字沾不上半分的边。
字句讥讽,完全失了风度。没人相信儒雅得体的谢家太子爷还有这样的一面。
“你…”祝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呼吸变得急促,一时失语。
她小看谢昭洲了,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比传闻中,要更难搞。
“我怎么。”谢昭洲静静地盯着她,“谢某说的,难道不是祝小姐心里想的吗?”
“祝小姐忘不了前任,想旧情复燃;索性慷慨地允许我也寻。欢作乐,只要粉饰表面,稳住两方家里、摆平媒体,让这桩婚事看起来太平又风光,就好。”
他笑了声:“祝小姐,不是这么想的?”
祝今一身傲骨,如今彻底被男人话里的漫不经心激怒,口是心非地应下:“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带女人回家,在你面前亲热,祝小姐也觉得无所谓?”谢昭洲嗓音发哑,染上几分的愠火。
他没见过祝今这么坚硬的女人,浑身长满刺,扎伤别人,也不放过自己。
无所谓吗?
祝今感到一股麻木瞬间蔓及指尖,她几乎是立刻用指甲狠狠掐住自己的掌心。那尖锐的疼痛让她维持住最后的体面。大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但嘴上却已经给出答案:“无所谓。只要谢先生别让别人……”
“祝今。”谢昭洲再次冷着脸打断她,他看出了她的逞强。如果答案不是她的真心,他不想听。
他起身,为她将杯盅斟满:“别折辱自己,也别侮辱我。”
夜色深了,一轮圆月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树梢,巷子里的麻雀也叫得累了,安静下来。
意识到情绪的失控,两人默契地都噤声。
他们都是谈判桌上的常客,出入名利社交场如鱼得水的人,太明白意气用事、成不了事。
祝今从没想过,短短一天时间里,她会和谢昭洲这样剧烈地争执两次。
她耳边回荡着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配上他低沉的嗓音,像是晚钟声,一下接一下地叩。
她的骄傲不允许谢昭洲带其他女人恩爱到她面前,可除此之外,她真的不在乎、真的无所谓。
和江驰朝提了分手那天,她的心就死了。
不再会为谁有所谓。
所以她想,也许她能接受谢昭洲从外面带回来私生子,只要那个女人安分,不挑衅到外人的面前。
只要表面太平,只要他能给她风风光光的尊重。
祝今抬眸去看谢昭洲,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男人的声音随月光一同落下,分不清谁比谁清冷。
“我只会是你的。”
谢昭洲低头望住她。
和祝今早就预谋这场交易一样,这句话,他也预谋很久,放在心里,才有机会说出来。他滚了下喉结,重复:“祝今,我只会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