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忽然留底儿了(第2页)
朱教授?郑三顺也刚知道:“你是说这些药是给咱们村那个猪倌儿抓的。”
归南:“朱教授是正经京大的学者,不是猪倌儿。”
三顺挠挠头:“反正是来咱们这儿下放改造的,不过,她那人有些怪,从不跟村子里的人来往,按说不会找你看病啊?”
归南明白三顺的意思,前些年正处在特殊时期,人人自危,这种下放改造的都是成份不好的,谁敢往跟前儿凑,不然,朱教授也不会这么多年只找老神医看过一回病了,而且据朱教授说,还不是她自己主动来的,是病的实在厉害,村里人抬她过来的,若非现在形势变了,在队部估计老教授都不会主动跟自己搭话。
不过这些没必要跟郑三顺说,便含糊道:“早上在队部碰上的,见她脸色不大好便号了号脉。”
二狗娘:“这个猪,不,朱教授就稀罕看那些老房子,没事儿就往队部的院里盯着那个老戏台瞅,瞅了这么多年也没瞅腻,那戏台都破败的不成样子了,也不知瞅个啥呢,前些年村里人想拆了戏台烧火,这个猪,不,朱教授硬是躺在柱子下面,死活不让拆,闹了好一阵,末了还是队长发了话才没拆,好像就从那时候起,她天天往戏台跑,跟点卯似的。”
归南心里明白,必然是村里大多数人也不想拆那戏台才保住,不然前些年那个境况,老建筑老物件儿早没了,可见队部那个戏台大有来头,难道队部那个院子的前身是祠堂?
三顺:“我瞧着那位老教授挺好的不像有啥大病,怎么吃这么多药?”
归南:“是头疼,年头有些长,需得多调理些日子,我开了一个月的剂量。”说着翻了翻网兜:“药方子呢?”
三顺:“小陆大夫说咱们桑园村生产队的卫生所还没正式设立,你开的方子需得在公社卫生院留底儿。”
归南目光一闪,要说方子留底儿怎么前头给王书记儿子开的药方没留,自己清楚记得,三顺抓药回来,原方就附在药包上面,难道是因为那是给王书记儿子开的药方吗?
不,不对,前头三顺还说王书记特意发了话,只要自己开的方子在公社卫生院就好使,既然给王书记儿子开方子好使,没道理朱教授不一样,毕竟方子都是从自己手里开出去的,如果一样的话,为什么这回留底儿了呢?
想着看向三顺,见三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儿,心知有原因,想是当着二狗娘不好说,便道:“婶子,二狗从山里采了好些蘑菇,正好放在肉里一块儿烧。”
二狗娘笑道:“看我光顾着说话儿了,都忘了时候,饿了吧,婶子这就做饭去,今儿炖肉蒸白面包子,都赶上过年喽。”说着跑去做饭了。
二狗娘一走,归南看向三顺:“三顺哥有事儿?”
郑三顺:“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你给猪,不,朱教授开的那个方子真是治头疼的啊?会不会你开错了?”
他这么一说,归南才算明白,想了想问:“你认识的这位小陆大夫是哪个科的?”
郑三顺摇摇头:“她不是看病的大夫,是药房里专门抓药的。”说着顿了顿又道:“她家里好像有中医大夫,她也跟着学过一些,不过还不敢开方子。”
归南看着他:“三顺哥我没记错的话,你跟这位小陆大夫统共没见几面吧,怎么连人家家里有什么人?干什么工作都知道了。”
三顺脸都不带红的:“我这不是脸皮厚吗,小陆大夫性格又好,我硬缠着她说话,她总不好意思不搭理我吧。”
归南笑的不行指着他:“你这脸皮是够厚的。”
三顺嘿嘿笑:“对了,你问我这些干啥?”
归南不搭他的话,而是道:“小陆大夫跟你说我开的方子有问题?”
三顺:“她倒没说你开的方子有问题,就是说你这方子里有一味药属于她们药房管制类的,是哪味药来着?她明明跟我说了,我怎么想不起来呢。”
归南提醒他:“是附子。”
三顺一拍大腿:“对,对,就是附子,哎,原来你知道啊。”
归南失笑:“三顺哥,这药方子是我开的,开的什么药,自然清楚。”
三顺挠挠头:“我问了卫生院看门的大爷啥叫管制类药,看门说大爷说管制类药就是有毒的,比如砒霜啥的,可把我吓的不轻,你开毒药治头疼啊?虽说朱教授是下放到咱们这儿劳动改造的,真要出了人命咱们整个桑园村生产大队也兜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