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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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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点烫伤当真不算什么,她处理过后就更加不打紧,只因她皮肤比别人要白,骨架又生得格外纤细,这才衬得那点红肿格外扎眼。

现在涂了药,肿胀已然淡去,衬着周遭凝脂般的白,宛如隔纱看桃花。阳光打在上面,能清楚地看见皮肤上细小的绒毛,和皮下隐隐跳动的孱弱青筋,仿佛稍微用点力,就能将它掐断。

越西楼不禁想起昨夜她柔柔怯怯在他身下盛放的模样,喉中蓦地发干,忙咳嗽一声,收回目光,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这药膏是太医院的院首配的,对烫伤最是有效。你每日涂三回,七天左右就能痊愈,不会疼,也不会留疤。这几日都小心些,不要碰水。到底是烫伤,哪怕有良药在,也不可马虎。”

柳归雁点头,乖乖应是。

越西楼瞟了她一眼,手不自然地在背后握了握,“那个……身上可还疼?”

柳归雁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见他眼神躲闪,欲言又止,她隐约明白了什么,也跟着红了脸,尴尬起来,“不疼了。”

——才不是。

昨夜折腾得实在太厉害,结束的时候,她整个人跟散架了一样,瘫在榻上,动弹不得,缓了许久,才终于恢复一点力气。最后能安然无恙地翻窗,从行宫赶回玄清观,全凭一股信念。

今早醒来的时候,她腿还疼着,几乎迈不开,让桑竹帮忙上了点药,才勉强下得榻来。

适才在花宴上,她也只敢小步走路,根本不敢乱来。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越西楼身上,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圆话。

可疼归疼,要她在这人面前承认,她可没这脸。

越西楼似乎也猜到她在想什么,没有戳穿,只道:“你通晓医术,这些事自是不用我来提醒。但这到底是我做下的事,我不能不管。若是有什么需要,不计为何,都可到王府寻我,我自会帮你安排妥当。”

这话说得妥帖周到,没有任何可挑剔的地方。

可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语气太过郑重,柳归雁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是在说昨晚的事,又好像不止是昨晚的事……

周围一下安静下来,越西楼没有说话,柳归雁也便跟着他沉默。

只剩清风过林,留下一阵“沙沙”的摇叶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越西楼终于出声:“所以相思蛊的余毒,柳姑娘预备如何解决?”

柳归雁一怔,不可思议地抬起头。

越西楼眼底划过一抹冷笑,“柳姑娘很惊讶?是在惊讶什么?是我不该知道这件事?还是其他?”眉宇一沉,他脸上罩上一层霾云,“所以你从未想过要来寻我?”

柳归雁一抖,下意识就要转身跑开。

可她为什么要怕?

她又没做错什么。

他们之间天差地别,若不是昨晚情况特殊,他只怕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人的命格总有定数,有所得,必有所失。追求什么东西之前,得先问问自己能承担什么损失,一旦求了非己之物,便要伤筋动骨。

前世,她就是因为太过贪婪,总想着求一点不属于她的亲情疼爱,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这辈子,她定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越西楼很好,非常好。

也正因为这般好,她才不配拥有,能有昨晚那样片刻的露水温存,已经是上天垂怜,再多,就要折损气运了……

她垂眸,轻轻叹了口气,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欠身行礼。

“王爷,昨晚当真只是意外。若是让您觉得困扰,我同您道歉。您于我有恩,我定会好好报答,将来无论您有什么需要,我都会赴汤蹈火,帮您实现。至于其他的,便罢了吧。”

周遭再次陷入一片死寂,连枝叶间落下的阳光,都暗淡许多。

越西楼一动不动,站在那片逆光中,高挑的身形仿佛凝固。鸦睫长长耷垂下来,小扇一般,将他的眼眸遮掩完全。

柳归雁辨不出他眼底的情绪,只感觉一股庞大的哀伤,在他周身弥漫。

她的心也不禁揪起,踌躇片刻,正想问他怎么了。

就听他深吸一口气,带着几分不甘,又含了几许挫败,艰难又喑哑地开口:“是因为沈如琢?”

柳归雁呼吸一滞,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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