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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送走曦灵，申屠玉清对其他人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他声音清朗道：“人生哪有能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诸位已经为小僧做了很多，小僧愧疚。只是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世间一切都是变化无常的，我知各位好意，但我愿意放下执念，一切随缘即可，不必太在意结果。”

石薇岚脸色微白，“申屠道友，曦前辈已经答应救你了。”

申屠玉清朝她笑笑，“石道友，正所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不必执着于眼前的梦幻泡影，心无所求，便不受万象牵绊，小僧已看淡了，无须强求，亦不想诸位因我沾染因果。”

说完道了一句佛号，然后看向闻锦，笑着问：“闻道友，不知可有你未婚夫的消息，可有小僧帮得上的地方？”

闻锦看着对方一双清澈通透的眸子，笑着柔声道：“暂时还未，只是我没有申屠道友的禅心，想多留几日再看看。”

申屠玉清温和一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闻道友是自在人。”

闻锦好笑，申屠玉清自己放下了，却劝她不用放下，心里也知道他是怕麻烦他们，且不愿意拖累他们成为别人手中杀人的武器。

她道：“不知申屠道友可愿陪我在这多留几日，等离开此处，日后再见到几位不知是何时了。”

申屠玉清看了一眼石薇岚和晏玖，笑着点头，“可以的，闻道友也是小僧的朋友。”

申屠玉清虽然性子温和，但他既然决定放下，别人不管怎么劝都没用。

次日一早，闻锦就注意到晏玖不见了。

毫无生气的小院里，晏玖拎着一个黑色的包裹，一步步从容走了进去。

包裹下滴着血水，染红了一路。

那些囚禁人的重重禁制，在他还未近身时，就被一团青色焰火烧毁，丝毫痕迹不留。

屋子里传来一身尖锐的女声，“何人？”

晏玖停下脚步，女子披头散发一脸凶狠的跑出来，“公鱼镜，是不是你？你还有脸来……”

待看到是晏玖，很快认出人，忍不住皱眉，“你来做什么？不是不愿意让我救吗？滚出去。”

晏玖懒得与她废话，直接将手中的包裹扔到她面前。

包裹在地上滚了几圈，打结的地方松开，里面的头颅直接滚出一段距离，恰好在女子脚边停下。

青白的皮肤，美艳的五官，凌乱的头发，混杂着浓烈的血腥味。

女子一下子就认出来了，她愣了愣，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陆晚竟然死了。

曦灵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皱眉看向晏玖，“她死了？”

她竟然就这么死了。

像死狗一样被扔到她脚下。

晏玖神色冰冷道：“公鱼镜也快死了。”

曦灵跟疯了一样捧起陆晚的头颅看，然后大笑出声，“陆晚，你竟然死了，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眼睛一亮，“真的？”

公鱼镜也要死了？

晏玖提醒她，“别忘记了你的承诺，你若是不救玉清，我便杀了你女儿。”

曦灵又笑又哭。

晏玖离开了小院，还能听到身后传来女人疯魔的笑声，“我被囚禁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咳咳……陆晚……公鱼镜……你们活该……”

他内心十分平静，女人的痛苦他完全体会不到，他只知道，杀了陆晚这个人就可以救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