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第2页)
“我要走了,无惨,要遵照医师的嘱咐,好好休养身体。”
未婚妻已经离开了,鬼舞辻无惨只能依靠残留于房间的香味填补身体的空缺。在侍从们都离开后,将窗户和门扉关的严严实实,俯下身体深深呼吸着这股味道,又一次开始默默记数着时间。
只有在他要吃药的时候,花纪才会过来。但花纪不会亲自煎药,只会拿过侍女煎好的汤药,喂他把这些汤药喝得干干净净。
鬼舞辻无惨曾经不止一次将这些汤药打翻在地,即便喝了这些废物医师开的药,他的病依然毫无起色。
可他又不能不喝,因为他想活下去,哪怕这副破败不堪的身躯在生死界限中挣扎,他也要活下去,忍着厌恶的心情将这些苦涩又不知道用处的汤药通通喝掉。
侍女们都习惯了他这副做派,熬药时也会多准备一副,好在他大发脾气打翻汤药后及时端上来第二碗。
但这点在花纪来了之后都改变了。
鬼舞辻无惨从来不会在未婚妻面前露出歇斯底里的丑态,而出于迁怒打翻汤药也是其中之一。
过去他不在意伺候的下人怎么想,在他眼里,那些下人都不算人。现在却莫名不想让未婚妻也产生那些想法,因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二个未婚妻。
鬼舞辻无惨的未婚妻只会有一个,同样,花纪的未婚夫也只能有一个。
他们必须在一起,也只会在一起,不会有其他的选项。
鬼舞辻无惨不喜欢喝药,这只会让他想起难堪的处境,以及这副永远摆脱不了的病躯。但现在他却期待起吃药的时间,只有这个时候花纪会来。
哪怕他们的住处离得很近,这是鬼舞辻无惨特意嘱咐母亲做出的安排,但花纪除了他喝药的时候从来不会主动过来。
偶尔鬼舞辻无惨会觉得,这座宅邸和无力的身躯就是困住他的笼子,他只能待在床榻上等待未婚妻的探望,却无法逃离这笼子,抓住未婚妻。
这会让他有种浓浓的不安感,疑窦常常盘踞在他的大脑,让他变成一条只会怀疑的蛇,焦虑地吐着蛇信,怀疑一切花纪可能会远离他的因素。
如果可以,鬼舞辻无惨真想变成一条巨大的蟒蛇,这样就能用蛇躯紧紧绞住花纪,让对方再也无法远离他,用庞大的蛇躯贴合在花纪细滑的肌肤上。
他真想像蛇一样一口吞下花纪,这样花纪就会永远属于他,也永远无法摆脱他,更不会离开他。
花纪总说他的身体很冷,就像蛇类一样。还用惋惜的表情对他说,可惜他没有蛇一样美丽的鳞片。
鬼舞辻无惨明白了,花纪喜欢蛇。
要是他能变成一条蛇就好了,紧紧缠住花纪,让花纪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这些阴暗又病态的想法,在他看到花纪时就会疯狂增长,看不到时也会扭曲壮大。
一切的苗头在他看到花纪的第一眼就已经注定了。
人总是会喜欢美丽的事物,而花纪的美,本身就足够定义美丽这个词汇。
无论当时花纪同不同意,喜不喜欢,鬼舞辻无惨都决心要将这桩婚事变成事实,他不会给花纪拒绝的机会。
又快到喝药的时间了。
鬼舞辻无惨放任名为欢喜的怪物占据他的心脏。这种时候,他仿佛像健康人一样,心脏在有力的跳动。
扑通,扑通,扑通……
他的心脏在跳。
原来心脏跳动是那么令人高兴,心脏好像化为了不断膨胀的黑洞,等待梦寐以求的身影到来时可以尽情吞没对方。
花纪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