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 章 权力与暗流(第2页)
“近日京畿盗窃、斗殴之事频发,五城兵马司奏报,言及人手不足,权责受限。齐王对此,又有何看法?”
这个问题更贴近民生,我也更有感触。我想起前世的一些社区管理理念,斟酌着说道:
“父皇,京城人口百万,龙蛇混杂,单靠五城兵马司巡逻缉捕,确有力所不及之处。
儿臣以为,或可尝试‘分区划片,责任到人’。将京城划分为若干区域,由兵马司指定专人负责,熟悉辖区内情况,与里长、坊正协同,加强日常巡防。
同时,鼓励民间自保,比如邻里互助,设立更夫巡夜制度,并畅通民情上达渠道,使小事不至于酿成大祸……”
我提出的这些想法,在这个时代或许算不上惊世骇俗,但胜在思路清晰,角度新颖,而且都是基于实际问题出发,并非空谈。
皇帝听完,深邃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缓缓道:“众卿以为,齐王所奏如何?”
一阵低声议论后,几位大臣出列,有的赞同,有的提出补充,也有的表示需谨慎推行。
但无论如何,我明显感觉到,我在他们眼中,不再仅仅是那个“运气好查了个案子”的王爷,而是开始被当作一个可以讨论政务、拥有自己见解的皇子看待。
这种微妙的变化,下朝之后体现得更为明显。
刚走出宫门,还没上马车,就被几位官员热情地围住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粹为了攀附的尬聊,而是真正就我刚才朝堂上提出的几点建议进行探讨,甚至有人邀请我去他们衙门“指导工作”。
回到王府,情况更是“变本加厉”。请柬、拜帖如同雪片般飞来,堆满了书房的案头。
送礼的更是络绎不绝,从古玩字画到奇珍异宝,应有尽有。
最初,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尊重”,我确实有些飘飘然,甚至有点手足无措。
权力的滋味,如同最醇的美酒,初尝一口,便让人有些晕眩。
那种一言可决事务,一策可引关注,被众人环绕、尊敬甚至讨好的感觉,与我之前查账时孤军奋战、如履薄冰的境遇相比,简首是天壤之别。
“王爷,这是工部李侍郎送来的前朝孤本,说是聊表敬意……”
“王爷,吏部王主事在外求见,言有要事相商……”
“王爷,醉仙楼又送来了请柬,是几位宗室子弟做东,请您务必赏光……”
福伯每天汇报这些时,脸上都带着与有荣焉的笑容。
我捏着一份烫金的请柬,心里正琢磨着是不是该去拓展一下“人脉”,凌清月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她扫了一眼案几上堆积的请柬和礼单,随手拿起一份看了看,又丢回原处,语气听不出喜怒:
“怎么?我们齐王殿下,这是准备开府纳士,广结善缘了?”
我老脸一红,有些讪讪地放下请柬:“呃……就是觉得,有些应酬,是不是也该……”
“该什么?”
凌清月打断我,走到我面前,目光清冽,“该去喝酒听曲,还是该收下这些不知裹着蜜糖还是毒药的‘敬意’?”
她拿起一份礼单,念道:“南海珍珠一斛,东海珊瑚树一株……呵,好大的手笔。
李侍郎一年的俸禄,怕是也买不起这斛珍珠吧?他送你如此重礼,是想求你办什么事?
还是指望你将来在父皇面前,为他美言几句?”
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莫离,”
凌清月放下礼单,神色严肃起来,“权力是杯酒,闻着香,喝着辣,后劲却足以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