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玄武门惊变（第1页）

火把在风中晃了一下。

高力士的手刚碰到巷口石墙，那盏黄灯笼突然倾倒。油洒出来，火苗顺着地面爬向他的靴底。他猛地后退半步，短刀横在胸前。

对面那人笑了。不是宫里人该有的笑。

高力士转身就跑。身后传来哨声，三道黑影从屋顶跃下。他没回头，只把铜鱼符往怀里一塞，脚下一拐，钻进侧巷。

脚步声追了上来。

——

李德智一脚踹开玄武门城楼的门。

风裹着雨腥味扑面而来。城下火光己经连成一片，像一条烧红的铁链绕住宫墙。他抬头看天，北斗斜指子时三刻。

“传令！”他吼，“左翼弓手压城垛，右翼准备滚木！中军持矛列阵！”

亲兵扯开嗓子喊。各队应声而动。陈七带着三十人守住侧门闸机，手里攥着半块铜符。那是高力士临走前交给他们的信物。

李德智趴在箭孔前看。叛军己到百步内，为首者披重甲，举火把，正是窦怀贞。他身后跟着一队死士，动作整齐，不像是临时拼凑的队伍。

“他们知道我们会守这里。”李德智咬牙。

话音未落，东面传来马蹄声。一队北衙禁军打着火旗冲出夹道，旗上绣着飞鹰纹——是内应到了。

城楼上一阵骚动。陈七激动地喊：“将军！接应来了！”

李德智点头。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要这支援军进城，就能切断叛军后路。

“开闸！”他下令。

陈七拔出铜符，插入机括。绞盘开始转动，铁链哗啦作响。沉重的侧门缓缓升起。

就在门开到一半时，那队北衙军突然变阵。中间一排士兵调转长矛，刺穿了带队校尉的胸口。鲜血喷在火旗上，像一朵绽开的黑花。

“敌袭！”李德智怒吼。

但己经晚了。叛军趁机猛攻，几架云梯搭上城墙。守军慌忙放箭，可对方有盾阵掩护，推进极快。

侧门处，倒戈的禁军将领一声令下，铁闸轰然落下，砸断了半截绞盘。陈七被震倒在地，手还抓着铜符。

李德智冲过去，一脚踢开闸机旁的叛军。那人盔甲下的脸他认得——是王毛仲手下副将，昨日还在羽林右卫点卯。

“你敢反水？”李德智一枪挑落他的头盔。

那人冷笑：“我从未效忠过皇帝。”

李德智没再问。枪尖一抖，刺穿咽喉。他回身大喊：“堵门！用沙袋！弓手转向侧门方向！”

守军拼死抵抗。滚木礌石砸下，砸断云梯，也砸碎了几个攀爬者的脑袋。可叛军人数太多，又有内应策应，防线开始动摇。

一名死士跃上城头，挥刀砍翻两名弓手。李德智迎上去，两人交手三招，死士被一枪捅穿腹部。他抽枪时用力过猛，枪杆撞上城垛，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他扔掉残枪，抽出腰刀。城下火光映在他脸上，血和雨水混在一起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