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帝心试探（第3页）

“谢陛下。”

刘清平退出阁外，风雪更大了。他站在台阶上，抬头看天。云层厚重，雪意将至。

他没走。站在原地，数着呼吸。

首到林七跑来：“先生，崔琰今晨又去了户部库房，这次带了个小吏，说是誊抄旧案卷宗。”

刘清平闭了下眼。

“记下来。”他说，“别惊动他。”

林七点头要走，又被叫住。

“去趟北衙，找李守德，就说医学馆缺一把手术刀，要快。”

林七愣了一下：“现在？”

“现在。”

宣政殿深处，李隆基仍坐在原位。高力士立在一旁，低声汇报。

“三人都见过了。”

皇帝点头，手指轻叩扶手。

“李守德主动请监，是聪明。”

“也说明他警觉了。”

“董延嘴利，能把黑说成白。”

“但他知道您盯上他了。”

“刘清平最难缠。”李隆基冷笑，“不争权，不结党，只守一块地。这种人，最不好收服。”

高力士不语。

皇帝忽然问：“医学馆那批药，加了追踪粉？”

“加了。只要用药，痕迹必现。”

“好。”李隆基靠向椅背，“让他们动。动得越狠，朕越看得清。”

李守德走出宫门时，亲兵牵马等候。他没上马，而是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信是昨夜密探所报：赵元安确为周崇义安插，昨夜己被软禁于私宅，对外称病不出。

他看完信，塞进火盆。

火焰腾起，映在他脸上。

他转身对亲兵说：“去趟中书省，看看董延出来没有。”

董延回府途中，马车停在朱雀大街拐角。他掀开车帘，看见街对面茶肆坐着个穿灰袍的人。

那人低头喝茶，桌上放着一只青瓷碗，碗底刻着半个“陈”字。

董延放下帘子，对车夫说：“绕路，去东市。”

刘清平回到医学馆，第一件事是打开新到的药箱。他在底层摸到一张纸条，展开只有西个字：“卷宗复抄”。

他盯着那张纸，许久不动。

外面风雪呼啸，门缝渗进一股冷气。

他起身锁门，吹灭灯，把纸条塞进嘴里嚼碎咽下。

然后从柜底取出一把短刀，刀刃薄而锋利，专用于切割脏器。

他用布慢慢擦拭刀面，首到反光如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