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帝心试探（第1页）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大唐三人行：与李隆基争霸那些年天刚亮，雪粒子砸在宫道青砖上，发出细碎声响。

李守德骑马入宫门时，马蹄打滑，他勒缰稳住，靴底踩进半融的雪泥里。

他昨夜下令清查赵元安，今日便被召入宣政殿。高力士站在殿外，低着头，手捧拂尘。李守德下马，整了整甲胄，袖口铁扣擦过护心镜，发出一声轻响。

他停顿片刻，把腰间刀柄往回推了一寸。

踏进殿门，暖意扑面。李隆基坐在御座上，手里翻着一份军报，头也没抬。

“你来得早。”

“臣不敢迟。”

李隆基放下纸页，目光扫过来：“北衙最近很安静。”

李守德站着没动：“操演每日不断，将士无暇生事。”

“哦？”皇帝笑了笑，“有人说你治军如狱，副尉不合格当场解甲，连申辩都不许。”

“战场不留错。”李守德答，“一人疏漏，全队覆没。我不罚懒，只杀怠。”

“杀怠？”李隆基挑眉，“你是将军，不是刑官。”

“兵权在手，就得担责。”李守德抬头，“若因宽纵出事，陛下问责，我拿什么赔？”

殿内静了一瞬。

李隆基缓缓点头：“你说得对。但也要有人心。”

“人心靠胜仗养。”李守德说，“败军之将，谁听你讲人心？”

皇帝盯着他看了几息，忽然换了个语气：“你可愿朕派监军巡视北衙？”

李守德没犹豫：“请派。”

“你不拦？”

“真要查，就查到底。”李守德抱拳，“账册、粮单、操典，随时可看。若有贪惰渎职者，臣亲手处置。”

李隆基嘴角微动，似笑非笑：“你倒坦荡。”

“臣只求一条——”李守德声音沉下，“别让不懂打仗的人，教我怎么带兵。”

良久，皇帝轻声道：“准。”

李守德退出大殿时，风雪正紧。他没撑伞，沿着廊下走，脚步平稳。袖中手攥着一块铜牌，背面九道刻痕，新添的一道还未干透。

董延到中书省值房前，天己近午。檐角冰凌垂着，一根断裂，砸在石阶上。

他进门时，张愃正在烧火盆边烤手。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老师，圣上召您去宣政殿。”

“何时？”

“一个时辰前。”

董延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他脱下披风交给仆从，整了整衣领，又从案上取了支笔，在砚台里轻轻蘸了墨。

笔尖悬空两息，落下一字：等。

然后他转身出门。

宣政殿内，李隆基正翻阅一份奏本。见董延进来，抬眼示意他站定。

“你压了三份边镇密奏。”皇帝开口，“为何不呈？”

“臣标注‘速裁’，交由陛下决断。”董延躬身，“边情紧急，不敢擅专。”

“可你先看了。”

“职责所在。”

“那你以为，该战还是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