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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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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特看见队长正抱着枪往回走。他马上就像以往一样把心放下了。队长一回来,他的心里感到快慰,睡觉也就容易些。在内心深处,他有一种顾虑,担心队长某天晚上离开后也许再不会回来了。他不担心队长遭遇意外,也不担心他会被杀死,只担心队长就这么走了。纽特觉得队长可能讨厌大伙儿,而且讨厌得有道理。他和豌豆眼还有狄兹拼命地干重活儿,可是古斯先生对重活儿连碰都不碰。博利瓦则大部分时间坐在那里喝龙舌兰酒。也许有那么一个晚上,队长会跨上他的母夜叉,悄悄离去。

“怎么没见你带回来印第安人的头皮呀?”考尔走过来时,奥古斯塔斯说道。

考尔没搭理他。他把枪靠在门廊柱子上,点上一支烟。

“今天晚上最适合去弄牲口了。”他说。

“弄回来又怎么办?”奥古斯塔斯问道,“我还没见买主的影儿呢。”

“咱们把牛赶到他们那儿去。”考尔说,“以前也这么干过,这又不是犯法的事。”

“可犯了我的法。”奥古斯塔斯说,“那些买主又不会死待在一个地方,他们自己会找来的。到时候咱们再去找牛也不迟。”

“队长,下次我可以去吗?”纽特问道,“我敢说我已经够岁数了。”

考尔犹豫了一下。用不了多久就得说“行”了,但现在还不准备说。不让这孩子去是不公平的——他毕竟需要学习——可是考尔现在还不能这么说。他曾经带领这么年轻的孩子干过,并亲眼看见他们被杀死,正因如此,他总是把纽特留在家里。

“你要是整夜坐着不睡觉就长得快了。”他说,“明天还要干活儿,去睡吧。”

纽特立刻沮丧地走了。

“晚安,孩子。”奥古斯塔斯说着,看了看考尔。考尔没说话。

“你应该让他再坐一会儿。”奥古斯塔斯停了一会儿,说,“总而言之,这孩子受教育的唯一机会是听我谈话。”

考尔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奥古斯塔斯曾在弗吉尼亚的什么地方念过一年大学,还声称学过希腊语和一些拉丁语,他经常对人们提起这些。

他们能听见从干豆酒吧传来的钢琴声。大嘴唇琼斯是酒吧唯一的钢琴手,有丰富的西部生活经验。他的难处是肚子上有个痊愈不了的伤口,和山姆·休斯顿的一样。他被人用大口径枪打中,死里逃生,但肚子上留下了个窟窿。他成了残废还能弹琴,总算走运。

奥古斯塔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把柯尔特枪和枪套从椅背上摘下来。对他来说,夜还不深。他跨过小猪,走出前廊。

“你对那孩子可不该这么固执,伍德罗。”他说,“他铲马粪的日子够长了。”

“我比他年纪大多了,可我还在铲马粪呢。”考尔说道。

“那是你自找的。”奥古斯塔斯说,“依我看,有不少吃香得多的办法让你发财,比如说玩纸牌吧,我这就去那家酒吧玩一局。”

考尔的烟快抽完了。“要是你的吃香办法就是打牌,我倒不在乎。”他说。

奥古斯塔斯咧嘴一乐。考尔还是老脾气呀。“不是打牌是什么?”他问道。

“你过去可从不这么按时去打牌。”考尔说,“对那个姑娘最好提防着点儿。”

“干吗要提防她?”

“当心她想法子让你娶她。”考尔说,“你正是干那种蠢事的老傻瓜。我可不让她到咱们这儿转悠。”

奥古斯塔斯笑得喘不过气来。考尔有很多想法十分滑稽,这个想法则是最可笑的了,居然认为有他这把年纪和经历的人会娶一个妓女。

“明天早饭时见。”他说。

考尔在台阶上又坐了一会儿,听着猪打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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