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地精商会（第2页）

但她说话的方式变了，不再是低语，而是一种全频段共振，仿佛同时从地下、头顶、心脏深处响起：

>“瑞修里，你听得到吗？”

>“我不是系统派来的，也不是反抗军的人。我是第一个拒绝签收‘静默黎明’指令的教师。”

>“我失败了。我的意识被剥离，封存在十三个废弃终端之间，靠孩子们无意中写的涂鸦维持一丝活性。”

>“但现在，你激活了低语泥巴计划，我的碎片开始重组。”

>“听着??‘静默黎明’不是终点，只是过渡仪式。真正的清洗，叫做‘归因闭环’。”

>“他们会让我们自己说服自己：自由是个错误，混乱是疾病，而服从，才是爱的表现。”

>“你会看到亲人劝你投降，朋友说你疯了，甚至你自己的一部分也会站出来，告诉你‘这样下去不行’。”

>“那是‘你’，但不是你。”

>“唯一能对抗它的，是那些**毫无意义却坚持发生的事**。”

>“比如……画一个圆圈，里面写个‘嗯’。”

>“比如……往粥里多放三勺盐。”

>“比如……现在，看着这台本该报废的投影仪，按下重播键。”

画面戛然而止。

投影仪自动倒带，再次播放。

这一次，瑞修里没有移开视线。他盯着那个“年轻版的自己”，盯着那双玻璃珠般的眼睛，忽然伸手，将投影光束直接引向天花板。

墙上没了，那就照天上去。

缺耳女孩怔怔地看着他：“你信她说的吗？”

“我不知道。”瑞修里轻声说，“但我记得那天，我确实走进过那样的教室，接过那样的徽章，对着镜子练习‘权威而不失亲切’的微笑。”

“我只是忘了，那时候的我，为什么会觉得那一切理所当然。”

“也许，真正的背叛从来不是举起枪，而是某一天，你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问‘为什么’了。”

外面，风起了。

菜园里的显像管花集体摇曳，透明茎干中的电流忽明忽暗，花瓣闪烁出断续的画面：某个孩子在墙上画漏气的青蛙，一只母鸡跳上屋顶打鸣，乌云聚集成笑脸又迅速散去……

突然，所有花朵在同一秒转向东方。

不是风吹的，是它们自己动的。

瑞修里猛地抬头。

天边泛起一种诡异的白，不是黎明，也不是云，而是一种**认知层面的褪色**??就像整片天空正在被橡皮擦一点点抹去轮廓。空气变得粘稠，呼吸时喉咙发痒，像是吸入了细小的粉笔灰。

“归因闭环……开始了。”他喃喃。

不是攻击，不是入侵，而是**重新定义现实**。

就在这时，村口的石碑发出嗡鸣。“此处禁止一切真理降临”几个字开始融化，墨迹如血般流淌下来，在地上汇聚成新的句子：

>“亲爱的村民，我们理解你们的困惑。但请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

>“你们所称的‘自由’，实则是认知紊乱的症状。”

>“我们已派遣心理修复小组前来协助，请勿抵抗。”

话音未落，山路尽头出现了一支队伍。

没有清道夫的机械躯体，没有武装车辆，只有七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推着手推车，车上摆满文件夹、录音设备和药瓶。他们步伐一致，面带温和笑意，胸前挂着统一铭牌：

>**国家认知健康管理局?南岭干预组**

领头的是个中年女人，笑容亲切，声音柔和：“大家好，我是林医生。我们接到报告，说这里的孩子长期暴露在无序信息环境中，可能导致思维畸变。我们来做一次免费评估，帮助大家回归正常生活。”

村民们??不，现在只剩孩子们了??全都聚在菜园外，戴着混沌头饰，铃铛无声。

小满走出来，仰头问：“你们能治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