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国舅若归来朱允炆彻底无机会(第1页)
清晨,早朝。
朝参后,兵部尚书便捧着奏疏快步出列,声音洪亮:“启禀太子殿下,漠北急报!陛下亲征三月有余,如今大军已将和林城团团围住,探马回报,城内粮草将尽,军心涣散,攻克和林,就在这三五日之间。。。。
白衣少年顺流而下,歌声如丝,缠绕在烟波浩渺的江面上。两岸桃红柳绿,映着初阳微光,仿佛整条长江都被染上了春的魂魄。他不疾不徐地哼唱着那首渔谣,调子不成章法,却字字入心,像是从记忆深处自然流淌而出。
舟行至金陵渡口,岸边已有数人伫立。
念汐一袭素衣,手中握着那柄曾斩断虚妄的银剑,剑鞘上缠着一圈褪色红绸??是当年阿宁留下的信物。她望着小舟靠岸,目光落在少年怀中的琴上,瞳孔骤然一缩。
“这琴……”她低语,“竟与阿宁那具一般无二。”
少年抬眸,眉目清秀,眼神却深得不见底。他并未下船,只是轻轻将琴横置膝上,十指虚抚,无声奏起。刹那间,风停水止,连江鸥都悬翅不动。一道无形之音穿透天地,直抵守灯堂古井深处。
井水轰然翻涌,金光自裂隙中喷薄而出。
慧贞正在堂中静修,青铜镜碎片突兀震颤,自行飞起,在空中拼成半面残镜。镜中浮现出马皇后寝宫的影像:烛火摇曳,帷帐低垂,病榻之上,女子气息微弱,唇瓣开合,似有未尽之言。
“吾儿……雄英若在……必不忍见……”
话音戛然而止,化作一声叹息,随风散入时间长河。
与此同时,白衣少年终于开口:“我乃闻心转世,携第八玉简而来。”
众人皆惊。
陆沉舟按剑上前:“闻心已随记忆之河远去,如何还能归来?”
少年微笑:“承忆者不死,只因‘记得’本身便是轮回。我非复生,而是被千万人的思念重新织就??每一个为亲人落泪的人,都在为我添一笔骨血,每一盏为亡者点亮的纸灯,都成了我的呼吸。”
他缓缓起身,踏上岸来。足尖触地那一刻,脚下青石竟生出细嫩桃枝,蜿蜒伸展,直指守灯堂方向。
慧贞凝视着他,忽然道:“你说你带来了第八玉简?可《安魂诏》明明只设七碑,镇压七情,补全龙脉。”
“正因如此,”少年轻叹,“才需有人打破规则。七碑封印百年,压抑天下真情,百姓不敢哭、不能怨、不得思。可人心岂能真灭?那些被禁之声,终会凝聚成新的意志??第八碑,不是朝廷所立,是民间以泪铸就;第八简,不在皇陵地宫,而在万人心头。”
他说罢,解开发髻,从中取出一枚莹白玉简。其质如脂,光润流转,表面刻着八个古篆:
>**情之所钟,虽死不悔。**
“这是?”念汐声音微颤。
“洪武九年冬夜,马皇后临终前欲言又止的那句话。”少年闭目,“她说:‘吾儿雄英若在,必不忍见父皇以铁律锁民心。愿有一日,天下之人皆可自由记其所爱,不惧文字狱火,不怕权势抹杀。’此即第八碑文,亦是真正的《安魂诏》本意??不是让人遗忘,而是教人铭记。”
空气仿佛凝固。
连风都不敢吹动一片叶子。
良久,陆沉舟单膝跪地,第七营残部随之列阵而拜。他们曾是朝廷鹰犬,奉命焚毁私史、剿灭异言,如今却为一句遗愿俯首称臣。
“我们错了。”陆沉舟声音沙哑,“百年前朱同尘篡改诏书,将‘安魂’变为‘忘魂’,用六碑镇压哀思,唯独留下第七碑供人虚假祭奠,实则是以仪式麻痹人心。而今真相大白,我等愿为第八碑执灯,哪怕身死名裂。”
慧贞走上前,伸手触碰玉简。刹那间,镜碎重生,寒玉匣自动开启,青铜镜完整浮现,镜面不再映照现实,而是滚动着无数画面:北方边关老兵抱着阵亡同袍遗甲痛哭;江南小镇母亲对着空摇篮轻唱儿歌;塞外驿站书生焚稿祭妻,火光照亮雪夜……
“这些都是被《忘魂令》禁止的记忆。”慧贞泪落如雨,“可它们从未消失,只是藏进了梦里、酒中、深夜无人时的一声呢喃。现在,它们要回来了。”
阿宁此时从菜园走出,手上还沾着泥土。他看着白衣少年,久久不语,终是微微一笑:“原来你把我也写进了曲子里。”
少年点头:“你在听雨庐弹的那一曲,名为《舍》,是告别之音,也是新生之始。正因你肯放手,记忆之河才能改道,我才得以借势归来。但接下来的事,仍需你亲自主持。”
“什么事?”
“重开承忆门。”少年抬头望天,“紫金山下,龙脉震荡已久。七碑动摇,八碑待立,唯有真正的承忆之人,才能开启地宫最深层的‘心阙’,将第八玉简嵌入中枢,使天下记忆重归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