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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棚里面是清一色的火炕,二十四小时有俩人盯着温度,保证温度合适能孵出小鸭来。
从三月初就开始忙活,头一批孵出来的小鸭已经满地跑的撒欢。
胡秋云找来那会儿,刘焕金正在鸭棚里喂鸭子。
也不舍得用粮食,就把秸秆剁的细细碎碎,连带着麸糠搅拌一番。
浮萍鱼虾喂鸭那也得等到河坑里浮萍泛滥,鱼虾成堆才行啊。
胡秋云坐在地上鬼哭狼嚎惹得大家劝说,毕竟在鸭棚这边忙活的都是公社里的妇女,赵留真精心挑选的细致人。
但大家伙越劝说,胡秋云这哭声就越大。
赶过来的赵留真皱着眉头,“哭什么哭?你在这嚎丧呢。”
婆婆再亲能亲得过亲妈?
可有时候事情真不能用常理来推断。
胡秋云她就没真心实意的给自家闺女着想过。
别说选林业当女婿是为南雁着想,当军嫂多苦啊,一年到头两地分居,要是赶上个好人家还好说,婆家那边但凡事多小媳妇就得受委屈。
既然是结婚过日子,谁不想身边有个人知冷知热?
真当两地分居是好的啊,自己咋不试试看?
至于林业死后的一堆操作就更别提了。
人就怕对比,一对比刘焕金这个婆婆简直比亲妈都强上几分。
也正是有这么个对比,赵留真不免有些偏向刘焕金,何况人家还是红武养鸭基地的股东呢。
公社妇女主任这个职务到底不是虚的,在村里的女人眼中,这可比公社马书记还有威严。
毕竟女人家的很多事情你能去找马书记一个男人说?不还得找赵留真主持公道吗?
得罪了她,麻烦多着呢。
胡秋云被这一声吓住了,这下倒是不嚎丧了,在那里直打嗝。
有看不下去的给她拍后背顺气,“你说你有话好好说,闹什么闹?小高这阵子没回来,你以为刘焕金不着急呀?见天的去公社跑,问有没有给打电话,嘴上长了一圈水泡这才下去。”
胡秋云据理力争,“那是我闺女!”
言下之意,又不是她亲闺女,你看她做戏。
这话让人没话说了,这是发什么癫呢。
人家当婆婆的明明一直在关心,着急上火都成了演戏。
倒没见你这个亲妈着急上火,你倒是演一下啊。
赵留真听到这话也没好气,“当初南雁说了,留在林家给广田、焕金当闺女,咋的这话你都忘了是吧?”
旧事重提让鸭棚这边的人议论纷纷。
死了丈夫本就是可怜的很,还说出这话来得是被娘家伤得体无完肤吧?
真可怜。
姚知雪也惊了,没想到南雁竟然还说出过这种话。
她是得被伤害的多严重,才想着要跟娘家斩断联系?
毕竟姚知雪就从没想过要跟家里断绝关系。
格局被打开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疼。
也不知道南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等她回来后,自己要请她吃些好的。
回头从厂里头买两斤肉,给她炖一锅红烧肉吃。
连吃一星期都没问题!
但前提是,南雁得先回来啊。
坐在车上的人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惹得陈部长笑了两声,“怎么,回到家了还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