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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点好起来啊。”薛雨忧愁地戳了戳林向月的脸,班长最近瘦了,看着弱不禁风。
她闭着眼睛似乎睡着,没有及时回复薛雨的话。
夜深人静,女寝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林向月被放置在枕头边的手机震醒,先是茫然一会,意识回笼后,她机械地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里面传出已令她恐惧逃避的声音:“月月今天过得愉快吗?”
她不语,手指握紧身体旁的床单。
“有没有新的追求者出现月月的身边?”对方漫不经心地笑着说,“表面纯洁正经的优等生,身怀遭人亵渎过的秘密,一定不敢再靠近任何异性吧。”
拍下不雅照片,林向月彻底成一只困入网中的蝴蝶。
他不是拿照片做出威胁的小人,可林向月显然不信任他,因心生忌惮,第一次深夜接到程衡的电话,她甚至没有勇气不理睬。
而那次电话里的内容不堪入耳,少年故意拖长声音不断呼唤她的名字,甜腻的,煽情的,伴随压抑的喘-息,欲望简单又直接。
她被侮辱得嘴唇发抖说不出完整的话,大脑空白到忘记第一时间挂断电话或者扔开手机,竟失败地怒斥:“程……程衡……”
你不知廉耻。
然而她一张口,少年嗓音带着事后暗哑的余韵,“乖,继续叫。”
她明白了什么,顿时难以置信,自那之后再晚上接程衡的电话,无论对方怎么说,她都沉默以对。
今夜依然如此,程衡的话听起来像不介意,“月月,怎么办呢,半个月不见,我非常想你。”
林向月对他的真心刨析反应麻木。
程衡:“月底来接你放学。”
聊天到此结束。
林向月挂的电话,最后那句不亚于对她的通碟,她拉起被子蒙住头,膝盖收到腹部,呈一个寻找庇护的姿势。
对方将她的心理一点一点进行摧毁。
直至她已然住进悬崖上飘零的木屋,脆弱到一阵风便可能带来粉身碎骨。
……
月底新版校服下发,蓝白为主的两色换成黑和红,女生款改掉以前保守的长裤,变成及膝盖下方的百褶裙设计。
林向月把新校服塞进背包准备带回家清洗,她不曾想头一次穿新校服的场合是在程衡的公寓。
她分明和陈若雪结伴,以防万一还打电话叫爸爸来接,她们站在学校门口等,可是出现一个路人和陈若雪搭话问路,身后早静悄悄停留的车辆趁机将她拽入车内。
映入眼前的脸美得邪恶,殷勤关切地说:“月月怎么瘦了许多。”
他抚摸林向月的脸庞,“是我每天太晚打扰你的缘故?”
说着面露内疚,“都怪我无法克制思念月月的心情。”
他开车驱往熟悉的地点,林向月冷冰冰地注视着他,就像看他如何表里不一地进行表演。
她双锤砸上锁的车门,“放我下去!”
程衡食指放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月月,要安静。”
车的速度加快,短短一刻钟到达目的地。
而这时的林向月无论如何不会选择下车,她睁大黑白分明的双眼表明态度,“我会告诉你父母。”
程衡懒洋洋地摘掉开车用的白色手套,“可以。”
被林向月惊讶过后的绝望神色取悦,他咬住她的下唇,松开,“他们阻止我,我没办法就带着你消失在这个世界。”
她领悟程衡已然彻底疯的不轻,“为什么要这样?我们曾经约定好的……”
“见鬼的约定,”程衡哈哈大笑,这个笑容虚假浮夸,他重复一遍林向月和顾禾洺的对话。
“我真正意思不是这个,”林向月急着解释,以为这是程衡发疯的根源。
“我知道,”他留恋地抚过林向月的眉眼,她的唇,她的天鹅颈,她瘦窄的肩,“那又怎样,你有没有见过奔向海的大河?它昼夜不停,围绕它生存的树木,由它而生的鱼群,都不是它真正的停留归宿,要挽留你这条大河,我和树和鱼群有什么区别。”
他的手最终落在林向月心脏的位置,隔着衣料感受此刻它乱了节奏的搏动,“所以我想要它只能为我存在,斩断填河,困成为我而生的死水。”
这是林向月听过的最恶毒的比喻,她连续摇头,否认这种言论,“你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