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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冬季不冷可温度也只十度左右,程衡想象着她穿着短裙赤脚的模样,愤怒过后是难言的心疼。
“槽了,”领头的保镖说,“刚刚封闭出入口前有大批记者离开。”
今天日子特殊,宾客和记者团多,不缺生面孔,林向月若趁机融于混杂的人群里,无疑于汇入大海的水滴。
“查监控。”程衡当即命令,“封住附近的重要路口,迅速查清离开的记者身份,新娘失踪的消息不许走漏半个字。”
他看向两位伴娘,杀气犹如实质,却面带微笑:“你们两知道该如何做吧?”
两位伴娘彼此抓紧对方的手互慰,若说开始还羡慕过林向月的好运,嫁给又帅又多金的男人,现在她们只觉哪怕遇到这种好运也无福消受。
随后程衡立马借助程业搏的人脉,海城机场和长途车站一律监察林向月的行踪,翻遍整个海城,不找到人誓不罢休。
所有人离开休息室,他压制住的暴戾终于爆发,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受到摧毁,满地狼藉。
“月月,”他牙尖咬住大拇指,口中腥甜,“你又骗了我。”
即使这种恨意和怒气几乎烧没他的理智,当走出休息室面对众多客人的一刻,他恢复成有礼的绅士,表面上谈笑自如。
直到助理贴身传话,“酒店里没找到,另外这阵子快过春节,高速路上大量回乡的私家车,排查难度大,可能找不到林小姐。”
他脸上的笑意消失,瞬间如同没有发条的玩偶怔怔的茫然站着,耳边嘈杂的声音忽近忽远,整个世界陷入天旋地转。
助理扶住人,惊呼:“程总!”
程衡勉强站稳,一张精致的脸失去血色,怒不可遏:“找!必须找到人!”
……
林向月失踪的第四天。
察觉到程衡直观变化的万乔龙□□,过得水生火热,如履薄冰。
没人敢触Boss的霉头,而Boss的坏心情像地狱里的沼气,黏稠阴郁,裹得人难以喘息。
林向月失踪的第一个月。
全海城不知情的人听说程衡的妻子生病出国,在国外休养身体。
情深意重的程大少,因妻子的病脾气变得残暴和喜怒无常。
……
春节,家家户户合家欢乐,远在C市的林向月孤零零待在出租屋煮面。
逃出来的当天她搭顺风车上高速,担心手机被定位和窃听,沿途丢出窗外。
和程衡在一起期间怕取钱引起警觉,身上只带有结婚打赏给小朋友的红包,林林总总不超过五千元。
她靠着这一点钱,中途换乘两次,顺便买了过冬用的羽绒服和两套换洗的内衣,随即到达一个三线小城。
曾经她为旅游来过这个地方,C市小城身份管查不严,没有身份证不用担心寸步难行。
租了间单人房落脚,还没得来及买好厨具,新年到来街上的商铺关门,仅仅楼下的小卖部营业。
外面的烟花盛开整夜,林向月吃完面很早便入睡,异地他乡又是头一回没在家过年,难免心情惆怅。
唯一放不下的只有父母,可短时间内不能和他们联系。
过完春节开始找工作,反正对C市不熟悉,她干脆交两百块的入场费去当地人才市场,因为没有毕业证,她找不到对口的工作。
后来有家私人儿童培训班招聘画画老师,出于她文雅秀气的外形条件和过硬的画工,老板不介意她的学历,接受她入职。
工资按上课的节数算,培训班平时一天只有两节课,一个月的工资除开房租和生活费,十分拮据。
林向月没有过这么节俭的日子,化妆品只有大宝,买菜必看打折,三个月不添一件新衣服,而她的适应力强得出奇,短短半年几乎快忘记从前刷卡不眨眼的日子。
每天上完课,她背着画架去公园写生卖画,做的久慢慢一天有一两单生意。
一开始她是打算网上投画稿,但她画画的个人风格浓重,唯恐程衡通过蛛丝马迹认出。
她一个孤身女人来这座小城市定居,附近街坊邻居嘀咕过闲话,见她低调深居简出,长得又实在好看亲和,说话做事有礼貌有修养,大家便接受了这个外人。
还有套近乎打听她是否单身的阿姨和年轻男人,感情一事有程衡的先例,她避而远之。
培训班的男老板武潇,不满三十岁,未婚,相貌白净,瘦高腿长,人斯文帅气,对林向月倒挺关照,按他的话说,他家境不好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有过一段艰辛日子,见到林向月他就像见到那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