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思克姆比溪谷秘案 The Boscombe Valleymstery03(第1页)
波思克姆比溪谷秘案TheBosbeValleymstery03
验尸官:“在你父亲去世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话?”
证人:“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含糊,不过我听到他提到一个好像是‘拉特’的名字。”
验尸官:“你觉得他想说什么?”
证人:“我不知道,我觉得他当时已经神志不清了。”
验尸官:“当天你为什么和你父亲发生争吵?”
证人:“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验尸官:“你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证人:“我确实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保证,这和之后发生的谋杀案绝对没有关系。”验尸官:“有没有关系要法庭说了算。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你不回答问题将来在法庭上会对你很不利。”
证人:“不过我还是要坚持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验尸官:“根据我所知道的情况,‘库伊’这种叫法是你和你父亲之间经常使用的一种称呼。”
证人:“不错。”
验尸官:“那么,在他没有看到你,甚至不知道你已从布里斯托尔回来的情况下,他怎么会使用这个信号叫你呢?”
证人(神情非常慌乱):“这,我不清楚。”
一个陪审员:“当你听到了喊声,并且看到你的父亲被人重伤时,你没有在现场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吗?”
证人:“没有什么具体的东西是可疑的。”
验尸官:“什么意思?”
证人:“当时我迅速地跑到了池塘边的空地上,心里很乱,很紧张,我脑子里想到的都是父亲。但我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当时我往前跑,在我左边地上好像有一个灰色的东西,看样子像是大衣之类的,也可能是件方格呢的披风。当我从父亲身边站起来之后想回去找那件衣服时,已经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在你回去之前这衣服就不见了?”
“不错,已经找不到了。”
“你不能肯定到底是什么吗?”
“不能,我只知道那里肯定有某种东西。”
“那东西距离尸体多少?”
“大约十几码远。”
“距离树林的边缘地带呢?”
“几乎和尸体是一样的距离。”“也就是说,即使是有人拿走了它,那也是在你离开只有十几码的时候。”
“是的,它被拿走的时候我应该背对着它。”
以上就是对嫌疑人审讯的全过程。
看着这个专栏,我说道,“我感觉对于那个年轻人来说,验尸官最后的那句话很严厉。那是他在提醒提供证词的人注意证词中出现了互相矛盾的地方,也就是说他的父亲在没有看见他的时候不可能向他发出了只属于他们父子之间的信号;他还希望证人注意,他拒绝了回答他和父亲吵架的原因以及他的父亲在临死之前所说的很奇怪的话。他在暗示,这些对于死者的儿子来说都非常不利。”
福尔摩斯暗暗地发笑。他伸开自己的腿,近乎平躺一样地靠在软垫靠椅上,说:“你和验尸官一样,都想要打破那些看上去牢不可破的地方,以造成对这个年轻人的不利。不过你还不清楚吗?你自己一会儿说这个年轻人的想像力太丰富了,一会儿又说他实在是没有什么想像力,这是什么意思呢?——你觉得他缺乏想像力,因为他没有编造出合适的谎言来解释他和父亲吵架的原因,并且可以借此使陪审团同情他,你觉得他的想像力太丰富了,因为从他的内在感官发出了所谓死者临终前提及的‘拉特’的怪叫声,以及转眼间就消失了的衣服。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华生,现在我要先假设这个年轻人说的都是事实,并以此为基点来调查这件案子,我们看看顺着这样的假设可以得出什么样的结论。这是我的彼特拉克诗集袖珍本,你拿去读一读吧。在到达案件的现场之前,我不想再谈论这个案子了。我们的午饭在斯文登吃。看起来二十分钟之内我们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
我们穿过了风景秀丽的斯特劳德溪谷,跨越了河面宽广、波光鳞鳞的塞文河之后,最终到达了罗斯这个景色美丽的小村子。一个男人正在站台上等着我们,他身材细长,看上去像是一个侦探,神情诡异。虽然他模仿周围村民穿着浅棕色的风衣,打了皮裹腿,可我还是立即就认出了他是苏格兰场的莱斯特雷德。我们一起坐车到赫里福德阿姆斯旅馆,他已经在那里给我们预定好了房间。
我们坐下来喝茶的时候,莱斯特雷德说“马车我已经雇好了。我知道你的脾气,一定想要立刻就到案发现场去。”
福尔摩斯回答说:“你说的太客气了,我要不要去完全取决于晴雨表。”
听到他这么说,莱斯特雷德感到很诧异。他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水银温度计上显示是多少度?我感觉是二十九。没有风也没有云。我这里有一整盒香烟要抽呢,而且这里的沙发和一般农村旅馆里的设备比起来可要好多了。我想今天晚上马车是用不上了吧。”
莱斯特雷德笑了起来。他说:“很显然,你已经根据报纸上的报道对这件案子有了自己的结论。这案件已经很清楚,而且随着对这案子的深入你会发现它越来越清楚。当然,对于这么一位女士的要求,我们是不能拒绝的。你的名声在外,她也听说了你,尽管我不停地跟她说,只要是我解决不了的问题,你也解决不了。哦,天哪,她的马车已经在门前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位女士走进了我们的房间,那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士了——她的眼睛是蓝色的,而且炯炯有神。她张着嘴,面颊微红。她看上去很紧张,很忧郁,似乎有一种天生的矜持。
她朝我们两个喊了一声:“噢,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同时,来回地打量着我们,最后借着女人天生的直觉把目光停留在了我同伴的身上,“我很高兴你能来,我赶过来是为了向你说明,我知道詹姆斯并没有杀死他的父亲。我希望在开始调查时你就知道这一点,而且千万不要怀疑。我很小就认识他了,对于他的弱点我最清楚了;他这个人心肠很软,甚至都不敢去伤害一只苍蝇。只要是了解他的人都会认为这种指控简直太荒谬了。”
福尔摩斯说:“我也希望可以洗刷他的罪名。请相信,我一定会尽力的。”